思前想后,张一鸣决定住一天,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。于是,他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。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安顿好之后,张一鸣在镇上漫无目的的转着,中午,在一家路边小摊吃了点东西,下午又接着转。一天下来,不大的台怀镇几乎都转遍了,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。 张一鸣转得也累了,于是回到旅馆房间。在床上躺下,一开电视,发现这间房的电视机是坏的。 “服务员。”张一鸣叫道。 不一会,一个姑娘跑过来。 “你们这电视是坏的。”张一鸣说。 姑娘进屋调了调电视,也不见起色。于是说道:“那给您换一间房吧。您隔壁房的客人上午刚走,今天特忙,还没来得及收拾。我马上收拾好给您换过去。” 姑娘到隔壁去收拾,张一鸣也跟去看了看,觉得还行,开了开电视,没问题。这时,就听姑娘嘟囔一句:“怎么枕头打这么湿?哭成啥样了?” 张一鸣很奇怪地看姑娘一眼,姑娘不好意思地解释道:“这里本来住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客人,都住了俩星期了。昨晚听见她好像在房里哭呢,今早上就走了。” “哦。”张一鸣应一句,没再多问。 收拾好后,张一鸣搬了过来,往床上一躺,侧头发现床脚有一小东西,捡起一看,是一个发卡。一看就是这镇上买的地摊货。 难道这是那个很漂亮的女客人拉下的?张一鸣心想,一看这东西,那女人的档次也就一般。虽然这样想着,张一鸣却鬼使神差地把这发卡留了下来。 在床上躺好,张一鸣想,明天还是赶快走吧,家里别出什么事情。怎么会想到要在这住一晚呢?真是鬼迷心窍了。 张一鸣不知道,他入住的旅馆,正是欢欢此前一直住着的同一旅馆,他此刻躺着的床位,是欢欢睡过两个星期的床位,而他捡到的那个发卡,是欢欢多年来第一次买的地摊货。 张一鸣躺在欢欢睡过的床上,决定明天回北京,而这时候,欢欢正从这旅馆的楼下走过,并最后对这个窗口投下伤心的一瞥。 卷四 第三十五章 伤赵敏心 1 张一鸣从台怀镇到太原,回北京,一路上没再耽搁。 到北京后,张一鸣先回到公司,发现虽然就钟晨一个人留守,却仍然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。 “公司这一阵都还好吗?”张一鸣把钟晨叫来询问。 “一切正常。我能处理的都处理了,有些一定要您决定的,我都整理好放在一边。都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。” “何总和乐乐那边怎样?” “还不错,现在比开始的时候顺利些了。” “钟晨,我觉得你做工作真不错。你叔叔是送了个宝给我。”张一鸣吁了一口气,轻松地往椅背上一靠,笑着对钟晨说道。 “张总,您这是夸我呢,还是骂我?”钟晨也玩笑起来。 “真的,我是说真心话。开始你叔叔让你来,我以为你不过是一大小姐想换个新鲜环境,待腻了自会走的。现在你真想走,我也不放。” “谢谢张总夸奖。”钟晨展颜淡淡一笑,又指指桌上一摞文件,“这些都是需要您定的,您先看看吧。” 张一鸣瞄一眼那摞文件,点了点头。钟晨于是说声“那我先出去了”,就退了出去。 张一鸣埋头将这些日子积压的工作处理完之后,已经过了下班时间。他走出办公室,发现员工们都已经走了,只有钟晨还等在她自己的办公室。 “我没想到这么晚了。你还没走?”张一鸣走进钟晨的办公室问道。 “我怕您有什么事情需要问我,所以就等一下。” “辛苦你了。没什么事情,那些都是日常的一些批复,而且也不紧急,要问你也可以等到明天。” “何总发来的关于家纺名下度假山庄的传真您看了吗?就这件事可能要费点斟酌。” 家纺的资产中,有一处度假山庄,环境优美,里面设施也优良,但是离市区太远,档次定位也高不成低不就的,因此一直以来没什么生意,长年亏损。说是营业性质的,其实成了家纺公司和原来轻工集团的内部疗养及会议场所,可惜这些内部消费,大多是免费或优惠的,因此不但没有带来利润,反倒加重了成本负担。 这次资产处理过程中,家纺度假山庄一直找不到肯出合适价格的买主。何凯华和乐乐都去度假山庄看过,作为营业性场所,那里的位置是太偏,但是其本身不论是房屋还是其他休闲娱乐场所,内部配套设施,状况都非常良好。度假山庄是家纺效益最好的时候买地自建的,当时因为有钱,因此建设标准非常高,加上后来的使用并不多,所以才保持了良好的状态。 何凯华的传真是与张一鸣商量,对于度假山庄,是继续降低价格寻找买主,还是暂时不作处理。何凯华和乐乐都倾向于后者。 “我查阅了家纺的报表,发现家纺对资产的折旧年限非常短,像最长的房产类,折旧年限也才20年,所以从会计上而言,度假山庄这一块资产,早已经折旧了一大半。但是,从何总他们所看到的实际情况,度假山庄最多只需要折旧20%~30%,这还没有考虑地价的升值。所以,这一块资产的隐性价值非常高,我想,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但不要降价处理,还可以考虑提高价格,待价而沽。运气好的话,度假山庄这一块资产的处理,就可以为家纺带来很大一笔收益。在度假山庄处理出去之前,经营上我们尽量压缩开支,不再接受免费或优惠的疗养、会议什么的,不增加无谓的成本。我相信,度假山庄一定可以从垃圾变成金矿。” 张一鸣一番话说得钟晨眼里亮晶晶地闪动着钦佩的光芒,中财毕业的她当然能够理解张一鸣的思路,也能够看见张一鸣所说的度假山庄的价值。 “你明天把我的想法跟何总沟通一下,度假山庄跟其它那些资产不同,可以在手里压一下。” 钟晨心领神会,重重地点了一下头。 2 和钟晨一起下楼,天已经黑了。在楼下分手后,张一鸣径直来到乐静酒吧。意外地,张一鸣在这里见到了赵敏。老天,姚静可是参与绑架过赵敏的,想到这里,张一鸣的心一沉。 张一鸣硬着头皮走到赵敏的桌边坐了下来。 “赵敏,你怎么在这里?” 见到张一鸣,赵敏眼里先是一丝喜悦,但马上又变成了不快。“没什么,玩儿呗。” 张一鸣嘿嘿一笑,这时就见姚静走了过来,“一鸣,你可回来了,赵敏都在这等了几天了。” “我没等他,我见这儿环境不错,就天天来玩玩而已。” 看来,赵敏和姚静已经见过了,就不知道情况怎样,现在看来至少还不太坏。 “你不上学了?”现在才六月份,还没放暑假。张一鸣担心赵敏是生自己的气,又开始逃学了。 “你呀。”姚静也坐了下来,责怪张一鸣:“赵敏的高考都完了,上什么学?” 张一鸣这才猛然醒悟,现今的高考改在六月,与自己当年不一样了。 “哦,真是。”张一鸣又嘿嘿一笑,掩饰尴尬。“怎么样,考得好吗?” 赵敏还在生气的样子,没有回答。 “你别老问这些。”姚静打圆场道:“还没吃吧?赵敏也没吃呢,要不要我叫他们上两份套餐?” 张一鸣还没说话,赵敏道:“我不在这吃,我要你陪我上别处吃。” 张一鸣看看姚静,姚静善解人意地一笑:“去吧,好好陪陪赵敏。” 张一鸣确实有点饿了,和赵敏就近找了一处餐馆,进去坐了下来。点过菜后,张一鸣首先要了一瓶饮料咕隆咕隆喝了一大半。 “你很渴吗?是紧张吧?”赵敏坐在张一鸣对面,见他狂饮的样子,冷言说道。 张一鸣一愣,差点呛住。这丫头,嘴怎么这么厉害。 “我有什么紧张的?”张一鸣高调回答,忽然感觉自己越发显得虚张声势了。拷!他在心里对自己暗骂一句,难道真有点紧张? “怎么不紧张?你跟她们在一起,被我发现了。” 赵敏一句话点到了张一鸣的死穴。张一鸣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另外的女人而担心,这一点他已经跟华佳敏谈起过,而且赵敏当时也听到了。至少目前来说,不论名分上还是实质上,张一鸣和赵敏并没有什么关系,他可以有另外的女人。但是,以赵敏这倔犟任性的性格,张一鸣是怕她闹将起来,将那绑架的成年旧事提起,甚至跑到公安局去报上一案,那就很是麻烦了。虽然时过境迁,公安局很难有真凭实据定下案来,但是就算是这么一查,对姚静和乐乐都很不好。她们俩现在可都是张家的良家妇女了。 3 “赵敏,这个事情吧,很曲折,我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。我原来也不认识她们,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一些巧合,结果就,就这样了。”张一鸣小心翼翼地说道,生怕哪句话又把赵敏给惹急了。 “你跟她们还后认识,却跟她们在一起了。那我怎么办?”赵敏质问。 “赵敏,你真认为我们俩,合适吗?” “怎么就不合适了?你是不是觉得她们能跟你上床,而我不能?我也能的,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开房?”赵敏的情绪已经有一点激动。 赵敏的话让张一鸣尴尬万分,而且她的声音并不轻,这更让张一鸣感到难堪,他左右看看周围,幸好这不是一间高档酒楼,里面的环境很嘈杂,没有人注意到赵敏的话。 “赵敏,你怎么能这样说?对你自己也是侮辱。”张一鸣有点生气了。 “我侮辱什么了。你一直都不肯接受我,那才是对我的侮辱呢。”赵敏的眼角噙着泪水,歪着头不看张一鸣。 看见赵敏的泪水,张一鸣刚有点生气的心一下又软了下来。这个赵敏,真拿她没办法。 “好了赵敏,咱先不谈这个,先吃饭,好吗?” 菜已经上来了,张一鸣拿起筷子,赵敏没有动手,只转过脸来,看着张一鸣开吃。 “你是怎么找到酒吧的?”张一鸣换了个话题问道。 “我去CL,他们说你有一阵没上班了,告诉我可以去乐静酒吧看看。” “他们怎么这都告诉你。”张一鸣笑笑说,心里却把这帮该死的家伙大骂了一通。 “他们敢不告诉我吗?我也是CL的股东。” 是了,忘了这一层。张一鸣只好自认倒霉了。 “再说,纸能包住火吗?就算这次没发现,你还能瞒我一辈子?”赵敏得理不饶人地继续说道。 “哪里需要瞒一辈子。等你上了大学,周围尽是帅哥才子围着你转,等到你移情别恋不就行了。”张一鸣故意贫了一下,希望气氛能轻松一点。 “你别想。我一辈子都会缠着你。” 张一鸣一阵苦笑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办,现在就算他解开心中和赵敏年龄差距的结,愿意跟赵敏在一起,事情也没那么容易了,因为已经有了乐乐和姚静。现在还有刘红,要让赵敏再知道了这个,只怕更是不可开交。 “说真的,你高考考得怎么样?”张一鸣只好又换了话题。 “很好。” “是吗?” “不信?在你眼里,我就是一个不听话,不好好学习的坏女孩。” “没有。你现在挺好的,你妈也跟我夸你。” “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。年龄上,我已经是个成年人,身份上,我也不再是个中学生。我不想你再拿我当小孩子。”赵敏觉得,就是这种年龄和身份的差距,阻碍了张一鸣和自己交往。 “行,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。”张一鸣笑说。 “那就是你也承认,我可以谈恋爱了?” 张一鸣知道赵敏要说什么。这个任性而固执的女孩,看来怎么绕也绕不开这个话题。 “赵敏,我有女朋友了。” “我会等到她们都离开。” “她们不会离开的。”张一鸣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,他想你都说要缠我一辈子,怎么就肯定她们不缠我一辈子? “怎么不会离开?至少要走一个吧?要不然她们两个人,你怎么收场?既然两个要走一个,那就两个都走好了。” 4 赵敏的这句话又点到了张一鸣的痛处,他心里自然知道,不是两个,而是三个。和乐乐她们三人怎么收场?这个问题张一鸣一直在潜意识中就回避,旁人也没有提过。但是赵敏今天提了。赵敏的思路很直接,很干脆:你玩归玩,最后总要收场吧?总是只能娶一个吧?她们两人,你既然能甩掉一个,怎么就不能甩掉两个?赵敏这里还有一句浅台词就是:你现在玩我也不计较了,但你最后要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。 张一鸣是何等聪明的人,他当然理解赵敏的思路,也读懂了赵敏的意思,但是,赵敏不知道的是,不论如何收场,张一鸣是不愿意放弃乐乐、姚静、刘红她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。 “赵敏,你有没有想过,也许她们都不会离开我,一个都不会。” “这怎么可能?” “怎么就不可能?” “你,你卑鄙,下流。” “卑鄙也好,下流也好,这些都不说了。赵敏,你不是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吗?我今天就以成年人的态度跟你说这番话,我喜欢她们,我爱她们,我不会放弃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个。我们不需要什么收场,我们只要永远在一起,快快乐乐地生活就行了。” 赵敏似乎一下子还没有咀嚼出张一鸣话中的含义,半晌,才慢慢体会到了他这一番话所表明的态度,也顾不得什么公共场合,赵敏呜地哭了出来,这一哭,就不可收拾。 “张一鸣,你对不起我。我那么早就喜欢你,我为你改变我自己,我知道你是硕士,你希望我好好读书,我就好好读书。我天天想见你,但是我都忍着,我怕你不高兴,说我不学习。我一直到高考完了才来找你,我想告诉你,我考得很好,我肯定能考上中国最好的大学。我以为这样就能跟你在一起了。可是你,你宁愿跟她们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,也不跟我在一起。你对不起我,你对不起我,……。” 赵敏的突然爆发令张一鸣措手不及,这家饭店的大厅再嘈杂,也无法完全掩盖赵敏的哭声,附近的食客已经向这边看过来。张一鸣赶紧招来服务员买单,然后拉着赵敏逃也似的出了饭店。 张一鸣拉着赵敏钻进汽车,随即发动车子,向天鹅山庄驶去。一路上,俩人都不发一言,气氛沉闷而压抑。赵敏也不哭了,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,也不去擦,任泪珠儿顺着脸颊流过嘴角,流到下巴,然后又滴落到胸前。张一鸣不禁又是心痛又是着急,以赵敏的家世和性格,只怕还没有其他人能这样伤她的心。张一鸣抽出挡风玻璃前放着的纸巾递给赵敏,赵敏没有去接。很快,赵敏的胸前的衬衫就打湿一大块,贴在胸上,更衬托出里面隆起的形状,张一鸣忽然想起了赵敏乳上的那朵桃花,一切的事情,似乎都是这朵桃花引起的。 张一鸣一直把赵敏送进家门。华佳敏来开门,赵敏红肿着眼睛,也没跟妈妈打招呼,绕过她身边,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,便把门关上了。 “华总,赵敏她……。”张一鸣想跟华佳敏解释今晚的事情,却不知如何开口。 “算了,猜也猜得到你们为什么闹。一鸣,你先回吧,我找机会跟小敏谈谈。” “华总,对不起。” “别说这些,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。” 张一鸣于是告辞了华佳敏,往世纪公寓返回,一路上,心里乱糟糟的。 然而,正所谓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赵敏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解决,第二天上午,广东那边来电话,报告了一个让张一鸣更加心急如焚的消息:乐乐被公安局抓了。 卷四 第三十六章 神通钟晨 1 听到乐乐被抓的消息时,张一鸣心里升起一阵巨大的恐慌,他以为乐乐绑架赵敏的事发了。难道赵敏这个小女孩子竟然如此歹毒?竟去报了案?仔细一想,应该不会,就算报了案,也没这么快就抓人啊。何况,这近处还有一个姚静呢,要有事,姚静应该先有事才对,最起码也是同时有事。 如果不是赵敏绑架案,那难道是乐乐以前在广东那边犯过的什么案子发了?除了绑架赵敏,张一鸣并不知道乐乐还犯过什么事没有。但是谁知道呢?跟着欢欢那么一个疯婆子在一起,谁知道她们以前还做过什么没有。这一刻,张一鸣心里把欢欢骂了个狗血喷头,要是欢欢在这里,张一鸣一定会把她暴打一顿。张一鸣只想着发泄心头怒火,早忘了自己根本打不过欢欢。 后来,钟晨又打电话联系到何凯华,才知道乐乐是因一起打架伤人事件被警方带走的。何凯华此时正在公安局跟警方交涉,电话里也来不及细说。但是只要知道不是陈年旧案事发,张一鸣就放心了一些。张一鸣相信,现在的乐乐,再怎么也不会犯多大的事;而她过去的事有多大,张一鸣却没底。更重要的是,如果是过去的事发,就还有可能牵连到姚静,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。 “定机票,我马上去广州。”张一鸣吩咐钟晨。 “要我陪您去吗?”钟晨问。 张一鸣想了想,道:“算了吧,你守在公司这边,万一有什么事要处理。” 钟晨又想了想,却道:“我还是跟您去吧,没准能帮上什么忙。” 张一鸣想,钟晨这是关心乐乐,在公司里,她俩的关系处得还不错,因此也没多说,点头答应了。 下午赶到广州,家纺的人来接他们,张一鸣这才了解到了更详细的情况。 2 家纺名下有一家小的模具厂在番禺,是这次需处理的资产之一。在珠三角一带,这种模具厂其实很好生存,因为这一带有非常多的民营企业,这些企业开发新品,都需要模具配套。也就是说,模具厂在珠三角所面临的市场非常大。然而,家纺名下的这家模具厂却年年亏损,究其原因,其实是模具厂的经营者管理不善,甚至也不是管理不善,而是这些人在损公肥私。 在这次资产处理过程中,张一鸣定下的大原则是,所有资产优先考虑卖给企业原来的职工集体,其次是企业原来的管理层,再次是在外寻找购买方。这样处理的好处是尽可能减少了来自企业内部的抵触。 除了家纺的度假山庄,这家模具厂已经是最后需要处理的资产了。偏偏就在这里出了问题。模具厂的厂长和厂里全体职工两方都争着要收购模具厂。原因其实很简单,大家心里都清楚,CL这次处置资产,开出的价格不高,而模具厂本来就是能够赚钱的,原来亏损纯粹是人为原因。特别是厂长心里更清楚这家不起眼的小厂潜力有多大。 何凯华和乐乐在清产过程中也大约知道模具厂的内情,只不过反正要处置了,也就不想追究以前的亏损究竟原因何在。在处置过程中,何凯华和乐乐自然倾向于将厂子卖给全体职工了。至于原来的厂长,已经捞了不少,现在不予追究就已经不错了。再想从何凯华和乐乐手里以低价把厂子买过去,那简直是在侮辱他俩的智慧,把他俩当傻瓜了。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,有些人是不可能知足的,也不可能正确判断什么是宽容,什么是软弱。模具厂厂长见何凯华和乐乐决定把厂子卖给职工,恼怒之下,竟指使了一些街头流氓,将何凯华和乐乐拦在厂门口,威胁他们。最后,双方终于起了冲突,乐乐为了保护何凯华,出手将其中一个小流氓的手折断了。于是,乐乐进了公安局。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。 3 “张总,您是不知道,模具厂那边都传神了,真没看出来,杨总助这样漂亮一个女孩子,竟然这么厉害。也不知怎么的,啪的一下,那小子的手就折了,旁人都没有看清楚杨总助是怎么出手的。”来接张一鸣的是家纺另一个姓孙的年轻副总,给张一鸣说完事情的大概经过之后,即眉飞色舞地夸赞起乐乐的身手起来,言辞中充满仰慕之意。孙副总当时并不在场,但是显然他对模具厂的传言深信不疑。 张一鸣微微一笑,不置可否。 钟晨听了郭副总的话,也微露出一丝吃惊的神色,不论身手高低,乐乐能有这么一手,就足够出乎她意料了。但是现在没时间让她把思绪过多地纠缠于乐乐的身手,孙副总对乐乐溢于言表的仰慕之意得要提醒一下,于是钟晨故作无意地说到:“孙总,你还不知道吧,杨总助是我们张总的女朋友呢,当然不会差了去。” 钟晨的话让情绪还有点兴奋的孙副总愣了一下,眼里露出一丝失望,但马上就自我解嘲地嘿嘿笑道:“是吗?我说呢,也只有张总才与杨总助这样优秀的女孩子般配。” “孙总你过奖了,这就是一个缘分的问题,没有什么配不配的。” 张一鸣说完,又朝钟晨笑了笑。他明白,钟晨是提醒一下孙副总,省得孙副总愣头愣脑地去向乐乐表达爱慕。张一鸣当然不怕乐乐会被此人追了去,但是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,以免到时候孙副总尴尬。 张一鸣一行没有回家纺总部,直接去了番禺。张一鸣就不明白,家纺当时收购这么一家模具厂干嘛,既跟自己的主业不相干,地方还不在一起,真是乱弹琴,难怪他们会一步步亏得退了市。 乐乐还在派出所,张一鸣没有马上过去,而是先到模具厂,又问了一些情况。原来,模具厂厂长在当地还有些势力,现在乐乐伤了人,厂长借机给派出所施压,要求所谓的“严惩凶手”。派出所内部也有厂长的朋友,顺水推舟地暂时不放乐乐出来,说是等候调查后处理。家纺的主体在广州,家纺公司的公关从来就没有做到番禺来,现在乐乐出了事,他们一时也捞不出人来。 听到这些情况,张一鸣内心不禁也有些焦急,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关系可言。情况基本都问清楚后,张一鸣知道何凯华一直还留在派出所与警方交涉,于是他和钟晨也向派出所赶去。 “张总,我也没想到乐乐能一下子就把一个小伙子的手弄断,乐乐还真叫人看不出来啊。您以前知道吗?”在路上,钟晨问张一鸣。 张一鸣怎么不知道?第一次和乐乐在红颜会馆面对面,乐乐不也是一招就把他的手拧到背后?要是那时乐乐愿意的话,张一鸣的手也断一次了。但是这话还是不对钟晨说吧,特别是他感到此时钟晨的语气、眼神又有一种质询的神色,不像一个下级对上级的问话。钟晨的这种神态不知不觉地已经不止一次被张一鸣所感受和察觉,使张一鸣的心中对钟晨的身份、来历留下了疑问。 “唔,这个,我也不太清楚。”张一鸣回答道,“乐乐应该没有那么厉害,那小子的手断了,可能只是凑巧。再说,真断了没有,还不一定呢。没准是这个厂长搞的鬼。” 张一鸣的话的确有一定道理,听了张一鸣的回答,钟晨也没表现出信或不信,但是也没再问了。 4 到了派出所,张一鸣表明身份,说明来意之后,接待的警员一脸的不屑,冲他们说道:“你们姓何的总经理待在这里一天了,还没走呢,现在董事长又来了。人多有什么用啊,还想打架吗?这里是派出所,专管你们这些不法之徒的地方。我看你们谁敢再打。” 小警员的话简直把张一鸣脸都气歪了。“你……”,他喝道,但话还没说完,就被小警员截住了。 “你什么你,再告诉你一次,这里是派出所,不是你们公司,少在这里耍老总派头。你们那个女的,现在等待调查结果,想走是不可能的。结果没出来之前,也不可能让你们探望。想探望,等以后判了刑,你们去监狱探。” 就在这时,另外来了一人,跟小警员似乎很熟,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,一片热乎。在他和小警员都叼上了一根烟之后,才转头似乎突然看见了张一鸣一样,夸张地说道:“哎呀,这是张总吧?我是模具厂的厂长,钱大富。这都是误会啊,请张总放心,我一定想办法,让杨总助脱掉干系。我跟这里的同志都挺熟的。” 张一鸣冷眼看着钱大富,钱大富也无所畏惧地盯着张一鸣。很显然,钱大富有恃无恐,对于这些北京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并不惧怕。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,钱大富相信张一鸣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主谋就是自己,那又怎么样呢?钱大富不是说了吗?他跟这里的同志都挺熟的。他又不是无中生有地诬陷乐乐,乐乐伤了人这是事实,那么钱大富利用这个事实做点文章,是小菜一碟。要想尽快了结这件事,就看你张一鸣怎么做了。 “你们最多只能把人扣留24小时。”张一鸣没有理会钱大富,对小警员说。 “那好啊,你24小时后再来吧。再说,没准这24小时里面发生什么新情况,我们可以立刻批捕。” 张一鸣恨得咬牙切齿,却又无可奈何。这24小时期间,像钱大富这种小人,没准真能又变出什么花样,而这里的警察,看来肯定跟他是狼狈为奸的,只要钱大富能为他们制造借口,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乐乐。 这时,何凯华从里面出来了,见到张一鸣,叫了一声:“张总。” “怎么样?”张一鸣问。他知道何凯华在里面和所长交涉。 何凯华摇摇头,满怀愧疚地说:“对不起,张总,杨小姐都是为了救我。” “我要跟你们所长谈。”张一鸣对小警员说,然后转向钟晨:“马上找律师,找广州最好的律师。” 小警员一脸的讥讽,“谈什么谈,车轮战啊?说了这不是打架,靠人多就行的。” 钱大富在一旁对小警员说话了。“哎,你这个小同志,至少现在,张总还是我的领导嘛。给我个面子,让他去,王所长不会怪你的。” 钱大富让张一鸣去见这里的王所长,他要看着张一鸣碰壁而回。钱大富听到张一鸣要找律师就觉得好笑,找律师又怎么样?乐乐本来就伤了人。而且,钱大富的目的也不是要把乐乐判刑坐牢,他知道那还难了点。他只是要给乐乐吃点苦头,给张一鸣他们一个教训。所以,找律师又什么用呢?律师找来,花个三五天,哪怕一两天,把事情摆平了,可乐乐已经在里面受了一两天的罪了,钱大富的目的就达到了。他相信,像乐乐这样细皮嫩肉,漂漂亮亮的姑娘,有这一两天,就足够她受了。 “行,我跟我们所长说去。”钱大富发了话,小警员便买了面子,走到里面去了。 一会,小警员出来说:“进去吧,我们所长等着呢。我看你能翻了天去。” 张一鸣正准备进去,钟晨忽然拦住了他,“张总,还是我去吧。” “你去?”张一鸣怀疑地看了钟晨一眼。 “我去,要是不成,也有个退路。您去了,不管说啥,到时候就转弯下台的余地都没有了。” 张一鸣想想没错,点点头,让钟晨进去了。 妈的,这个王所长,故意躲在里,外面留着像一条疯狗一样的小警员,见面都还要通报,显然也是和钱大富配合好的,要给张一鸣他们一点颜色看看。张一鸣对钟晨进去也不抱多大希望。 乐乐要是真在看守室里面呆上一天,甚至两天,那她可怎么过?特别是晚上。别看乐乐身手不错,这并不表示她胆大,什么蛇鼠蟑螂小虫子,女孩子该怕的她一样也没拉下。而且,乐乐她们都是那么的讲究,爱干净,要她在黑漆漆、臭烘烘的看守室里过一夜,那比杀了她还让她难过。想到这些,张一鸣心痛得无以复加,一时之间却又毫无办法。 就在张一鸣一筹莫展之际,五分钟不到,钟晨出来了,而且不是一个人。她后面跟着王所长,还有乐乐。 “王所长,你请回吧。这件事情都是误会,就到此为止吧。”钟晨回头对王所长说。 “是,是,误会,误会。”王所长连连点头称是,并向钟晨和乐乐伸出手去。 钟晨礼貌地和他握了一下,乐乐却没有理会,径直向张一鸣走去。这旁边,只把钱大富和小警员看了个目瞪口呆,不明所以。 事后,钱大富和小警员向王所长打听为什么钟晨进去后,五分钟不到就突然放人,王所长把他们骂了一顿,却始终没有向他们说明原因。 卷四 第三十七章 贼心不死 1 一走出派出所,乐乐就扑进张一鸣怀里哭了起来,一边捶打着他,一边又伤心又不依地说道:“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边,也不管我死活。我为你做这么多事,还要受这种欺负。如果今天我在里面关一晚上,我要把他们都杀死。都是你害的,我不干了,我要回家,我要回北京。” 张一鸣搂着乐乐,任由她发泄着自己的情绪,一边不断地哄着她,向她认错,怪自己不该把她一个人放在广东。 此时,张一鸣无暇去注意到在自己身边的另外三个人,他们各有各的表情。 何凯华有些愧疚,因为事发当时,一个小流氓乘乱掏出一根铁棍,向何凯华头上砸去,乐乐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才出手相救的。本来乐乐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底子。同时,乐乐也憎恨那个小流氓太歹毒,也太卑鄙,所以乐乐出手也就狠了点,一举卸下了他的铁棍之后,顺势折断了他的右手。 陪同张一鸣来的家纺的孙副总,其实心灵深处无论如何还残存着一点点对乐乐的期待和幻想。然而,当看见他惊为天人的乐乐,却在张一鸣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,涕泪滂沱,一点没有传言中的侠女风范;又看见张一鸣这时万般小心地呵护着怀里的丽人,任打任骂,再无半点年轻冷峻的董事长风采,到这时候,这位孙副总才算是彻底死了心,这才真正相信钟晨告诉他的是真话,不是在为老板打埋伏,拍马屁。 三个人中,钟晨的表情最奇怪,听见乐乐的话后,钟晨竟然皱了皱眉头,不知道她从乐乐的话中想到了什么。 哄了半天,乐乐终于不哭了。张一鸣这才想起还没好好向钟晨道谢。 “钟晨,谢谢你。没想到你这么神通广大,五分钟就把那家伙搞定了。”张一鸣对钟晨又是感激又是好奇。 钟晨淡淡一笑,“我也没想到乐乐能把人的手打断。”钟晨似乎总对这件事很感兴趣。 “他活该。”乐乐气呼呼地接了一句。“他拿着一根铁棍去砸何总的头,要是砸中了那还得了。” “谢谢你,乐乐。”这时何凯华也再一次向乐乐道谢。“他们那些人太野蛮了。”何凯华愤愤地说,随后也转向钟晨道:“也谢谢你,钟小姐。要不是你,我不但对不起乐乐,也不知道怎么跟张总交待。” 孙副总也插上了话:“各位领导,要怪还只怪我们家纺工作没到位,拿这么一个派出所都没办法。主要也是这个模具厂偏居一方,往年家纺的人一年也就来一次,对这个厂,这个地方都没太重视。” 张一鸣见大家一个劲地自我批评,觉得也没必要,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,于是说道:“好了,我们也都别再自我批评了,搞得跟整风运动似的。”为了缓和气氛,也为了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,张一鸣又问钟晨:“你到底是怎么把那个所长给说服的?” 钟晨想了想说:“我叔叔认识公安部的一位领导,我也和他一起吃过饭,于是就抬出这位领导来,吓了吓这个所长,没想到就吓住了。” “是吗?”张一鸣心里将信将疑的,但钟晨既然这样说,也就不好再问了。 2 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。孙副总问张一鸣,是马上启程回广州的家纺总部,还是再去模具厂看看。 “厂里的职工们都很关心杨总助的事情,他们都还在等消息。”孙副总说。 听了这话,张一鸣心里便有些感动。模具厂厂长钱大富大概是在地方上有些势力,而且和流氓地痞们有来往,职工们惹不起,敢怒不敢言。但是他们并非不明是非,他们的心里是雪亮的,他们只能以自己的方式,默默地关心乐乐。因为他们知道,归根到底,何凯华和乐乐是站在他们这一边,为了他们的利益才与钱大富的人发生冲突。 张一鸣决定先去模具厂。到了厂里,果然很多人都等在那里,见到乐乐安然归来,人们松了一口气。 这时候,一个体格健壮、身材高大的小伙子来到张一鸣面前,一把抓住了张一鸣的手,张一鸣感到他的手坚定而有力,给人可靠和值得信任之感。小伙子说:“张总,我今天不在,刚刚回来知道了此事。如果我在,绝对用不着杨小姐出手教训那些流氓。我向您,向杨小姐、何总,还有在场的几位领导道歉,让杨小姐、何总受惊了。” 何凯华马上介绍,张一鸣才知道,小伙子叫耿天,职工们正是在他的带领下,成立了持股会,和厂长争夺收购权。小伙子年纪不大,跟张一鸣相仿,但是很得职工的信任。 “好,阿天。”张一鸣知道广东人习惯这种称呼,显得亲切。“你看到钱大富的霸道了,你现在还有决心带领大家买下模具厂,有信心在以后面对钱大富的挑衅和威胁的时候,跟他斗争,并且把模具厂经营得越来越好吗?” “有。张总您放心,对钱大富这种人,不管文的武的,明的暗的,我都不惧。他要再跟我玩邪的,我在部队的战友们也不是吃素的。”原来,耿天是从部队退伍的。他正直豪爽的性格,使得他结下了一批具有深厚友谊的战友。 “好,阿天,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,模具厂定下了由职工持股会收购。你们准备好,我们明天就正式签合同。另外,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,不知道你答不答应?” “张总您说。” “我想利用职权牟点私利,我不是模具厂的职工,但是,你能不能让我也加入持股会,收购模具厂算我个人一份,我愿意成为你领导下的模具厂的小小的一分子。”说到这里,张一鸣用微笑给了耿天一个鼓励的眼神。 耿天明白了张一鸣的意思,张一鸣这是用实际行动对他表达了最大的支持和信任。耿天再次用力握住了张一鸣的手,只说了三个字:“谢谢您。” 3 离开模具厂,孙副总开车,一行五人踏上了回家纺总部的归程。大概走了十来分钟,到了一个人车较少的街道,就见车前方的路上一伙人拦在路中间,示意车停下来。 “是他们。”乐乐一眼就看出了是白天闹事的那一伙。 “他们居然还敢闹。”张一鸣觉得这些小地痞们也太嚣张了。 “怎么办?”孙副总降低了车速,向张一鸣询问。 “要不报警吧。”何凯华已经掏出了手机。 钟晨倒是出奇的冷静,未发一言,等着张一鸣决策。 “冲过去,撞死了活该。”乐乐说。她今天受了一肚子委屈,火气正旺。 “停下来吧。”张一鸣说,然后又对何凯华说:“何总,等一下报警,看看他们要干嘛。” 孙副总停了车,张一鸣叫其他人留在车里,自己一人下去。 “我陪你去。”乐乐见张一鸣要孤身犯险,赶忙一起下车。她知道张一鸣现在身手大有进步,但最多也只是和自己打个平手,张一鸣一人面对车下面的20多个流氓,乐乐哪里放心。 老总都下去了,其他人哪里能在车里坐得住,于是一一的都下了车。 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张一鸣走近那群人问道。他发现这群人有的手上还拿了不知是铁棍还是木棍的东西。 一个染了红头发的头目出来,冲张一鸣睨了一眼,指着乐乐,歪着头说到:“这女的今天打伤了我一个兄弟。没想到你们勾结公安,让他们徇私舞弊放了她。既然政府不管,那我们只好私了了。” 张一鸣暗骂一声,心道这才叫颠倒黑白,倒打一耙。一定是钱大富勾结公安整治乐乐不成,心有不甘,又通知了这帮小流氓,让他们来找麻烦。 张一鸣还没有答话,乐乐已经走上前去,“你想怎么私了?要不要我们单挑一场?” 张一鸣一把拉住了乐乐,不管她有多大把握打得过这个家伙,张一鸣可不想再让她犯险。 对面的红头佬也知道乐乐的厉害,乐乐上前一步的时候,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。“单挑?单什么挑啊?现在是我人多,要不你们老老实实赔我兄弟医药费,要不我们也打断你一条胳膊。”红头佬叫嚣道。 何凯华见情况不对,已经拿起电话在报警了。 “你说要赔多少?”张一鸣问道。 “什么医药费、营养费,杂七杂八我也不跟你仔细算了,一口价,200万。” 这真是赤裸裸的敲诈,但是张一鸣不想把事情闹大,如果一点钱能了结,他还是愿意花点钱了结算了。 “兄弟,说个实实在在的价吧。确实伤了你的人,我愿意赔点钱。”张一鸣耐着性子跟红头佬商量。 张一鸣委屈求全的态度壮了红头佬的胆,他的气焰更加嚣张起来。“200万,一分没得少。” “这么多钱我出不起。” 大概就是等张一鸣这句话,所以张一鸣还话音未落,红头佬已经一声招呼:“兄弟们,给我打,连人带车,一个都不要放过。” 4 张一鸣没料到他们说打就打,他赶紧向其他人喊一句,“你们先走。”同时迎向冲过来的红头佬。 红头佬知道乐乐的厉害,特意避开乐乐,冲向张一鸣,他觉得这个书生样的男人应该比较好搞定。到了张一鸣面前,红头佬举起棍子向他头上砸去。 这时候张一鸣看清了那是一根铁棍,不敢掉以轻心。正好刚从五台山回来,张一鸣对新近所学的拳法有些心得,还未及使用。另外,在五台山和法能大师的一些交谈中,张一鸣对武功本身也有了一些更高层次的认识。此刻在他眼里,红头佬动作的每个细节他都能看清楚,并且能判断出其可能的后招,张一鸣知道,这红头佬远不是自己的对手。 红头佬向张一鸣动手,就根本没想到他有反击之力,只认为他肯定会后退,甚至掉头回跑,因此红头佬一心所想的只是别让张一鸣跑掉,哪里会考虑防守。何况,就算红头佬存有防守之心,他也不可能防住张一鸣。 果然,红头佬的铁棍还没到头顶,张一鸣不退反进,不需要任何花招,对准红头佬当胸就是一拳。张一鸣的拳头后发先至,铁锤一样砸在红头佬胸口。张一鸣一出手就知道这个小流氓跟自己相差甚远,于是不由得收回了大部分的力道,绕是如此,仍然听得“嘭”的一声,红头佬后退五六步,一屁股坐在地上,手里的铁棍也掉了下来。 就在张一鸣转瞬间一招制敌的同时,那边乐乐也眨眼就放倒了一个。然而,对方终究人多,其他人一下子已经冲到了何凯华、钟晨和孙副总的身边。他们的自保能力要稍差一些,张一鸣和乐乐想向他们回援,却又有人已经攻了过来,情况十分危急。 就在这时,几辆轿车嘎嘎地冲了过来,车一停下,每辆车上下来几个壮汉,也是手拿铁棍,对着红头佬一伙人冲过去就打。 张一鸣和红头佬一伙,两边都被突然变化的情况惊得楞住了。但是,张一鸣他们楞住了无所谓,红头佬一伙这稍微一愣,就吃了大亏。看架势,他们本来就不可能是后来这伙人的对手。红头佬他们只是小地痞,后来这伙人从身手和行为看,至少也是大帮会里面的。还算是这伙人手下留情,没有向脑袋上招呼,但是也打得红头佬这边哭爹喊娘,抱头鼠窜,刹那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。 停止打斗后,张一鸣想跟这伙人打个招呼,问问怎么回事,其中一个却说:“快走,有事以后再说,等会警察来了。” 张一鸣于是叫大家上车,自己亲自驾车,快速驶离了现场。那些车也各自走了。 卷四 第三十八章 小别新婚 1 很快,汽车离开番禺城区,上了通往广州的公路,张一鸣加速向着广州方向驶去。直到这时候,何凯华等人才惊魂稍定。 “后来这些人是哪来的?”何凯华自言自语地问道。 “会不会是耿天的那些战友?”孙副总接腔。 “不会的。”乐乐说,“他们的行事举止不像退伍军人。而且,要是耿天的战友,不可能耿天自己没来。” “哎呀,不管是谁,救了我们就好。”孙副总高兴地说。忽又想起刚才的场景,于是对张一鸣说道:“张总,我说只有你配得上杨总助,一点没错。你们俩连身手都一样的好。”他这次的话是发自内心的。 何凯华也想刚才的一幕,“是啊,张总,我从来还不知道你也能打架的。国内人是不是个个都练武术的?” 张一鸣见钟晨一直没出声,有点奇怪,于是顺着何凯华的话说:“你问钟小姐是不是。” “我不知道,反正我没练,也不会打。”钟晨淡淡地说。张一鸣已经注意到,刚才的时候,她就没显得多害怕,这会儿自然也没多庆兴,张一鸣倒是在她的语气中还觉察到一丝介怀。她介意什么呢?怪张一鸣不坦诚?果然,钟晨又接了一句:“张总是深藏不露,乐乐也是。” “嗨,哪有什么深藏不露。我和乐乐就是在健身俱乐部学了点,没想到这些小地痞太没用。我们就在那个洛奇搏击俱乐部学的。何总、钟晨,你们要想学,我带你们去。”张一鸣说了一小半真话,一大半假话,把这个问题给搪塞过去了。 一路再无意外,到了广州,来到何凯华和乐乐入住的宾馆,新开了两间房,张一鸣和钟晨住下后,孙副总也就告辞回家了。 大家都还没吃饭,但是张一鸣也不想再出去,于是叫服务员给四个房间都送了一份宵夜,权充晚餐了。 “今天大家都很累了,吃完东西各自好好休息吧,有任何事情都留到明天再说。”张一鸣吩咐大家。 虽然开房的时候是每人一间,但是乐乐如何会肯呆在自己的房里?转眼之间,她就溜到张一鸣的房间。 2 张一鸣也想死这个疯丫头了,屈指算来,跟乐乐已有一个多月没见。乐乐一关上房门,张一鸣就抱住她,先吻了个天昏地暗再说。想到这一个多月来乐乐一个人呆在这边,特别是今天她受了委屈,出了派出所之后在自己怀里哭得弱不胜情的样子,张一鸣心中升起无比的痛惜和怜爱。 张一鸣离开了乐乐的香唇,把她推靠在门上,然后顺着她的身体下滑,蹲在了乐乐两腿之间的地毯上。 “老公,你要干嘛?”乐乐娇喘着问道。 张一鸣也不答话,掀起乐乐的裙子,便将头埋在了她的两腿之间,然后,隔着乐乐下身的贴身衣物,一口覆盖在她凸起的花房之上。 几乎在一瞬间,乐乐的液体就渗过了薄薄的真丝内裤和连裤丝袜两层防线,泌进张一鸣的嘴里。与此同时,乐乐一阵颤抖,两腿不由自主收拢,夹紧了张一鸣的头部,“老公……”。 从乐乐出水的速度,张一鸣深深理解了为什么乐乐总强调她“一个人”在这边,姚静说得没错,对于乐乐来说,没有张一鸣,没有姚静,她可不就是“一个人”吗? “乐乐,老公的小乖乖,老公让你受苦了,老公今天好好补偿你,你要怎么样都行。”张一鸣一边说,一边剥下了乐乐的连裤丝袜和真丝内裤,那上面已经液迹斑斑。 张一鸣的话引得乐乐在上面又哭了起来,越哭就越伤心,“老公,你坏。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边,就不管我了。你是不是不要乐乐了?” “老公要,老公怎么会不要乐乐。”张一鸣一边安抚着乐乐,一边再次用嘴吻上了乐乐早已汁液淋淋的花房。这次没有了衣物的阻隔,张一鸣是赤裸裸地直接亲吻在乐乐的花唇上,他将舌头慢慢地伸进了唇瓣之间,弹拨、逗弄起来。一时间,口鼻中尽是乐乐的甜蜜与芳香。 乐乐感受到张一鸣舌头对自己的爱抚,这是张一鸣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爱她。一想到这异样的亲密,乐乐只觉难以自持,霎那间小腹中痉挛骤起,她死死抱住张一鸣的脑袋,往自己的下体压去,即刻便淋淋漓漓地泄了一次。 高潮过后,乐乐哭泣依旧,她还抓住张一鸣的头不放,抽抽泣泣地说道:“我不管,老公,你这么多天不管我,我要你赔我。我今晚要一百次,一千次,你今晚要让我死,不然我不依。” 3 张一鸣抱起乐乐,将她扔到床上,一把想扯下她仍挂在腿弯处的连裤丝袜及真丝内裤,乐乐配合着蹬腿,却越蹬越乱,反而令张一鸣半天没扯下来。张一鸣心里一急,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一用力,将丝袜和内裤“嗤”地一声全部撕破,任由它们挂在乐乐的一只腿上,随即分开乐乐修长的双腿,俯身压了上去。 “乐乐,想死老公了。”张一鸣能清晰地感到自己进入了熟悉而久违的泥泞之中。 乐乐的眼角还挂着泪珠,但已经没有再哭,此时一挺身迎接了张一鸣。大概是感觉到了张一鸣格外的滚烫与坚硬,乐乐带泪的眼角露出笑意,“死色狼,还说是补偿我,补偿你自己才对吧。” “补偿我们俩人。”张一鸣已经开始耸动,“乐乐,我们好久没有双修了。” 乐乐哼一声,咬住嘴唇承受这久违的酸、麻、酥、爽,早没时间搭理张一鸣的鬼话。 …… 这一夜,张一鸣果真让乐乐死了,而且不止死一回。前半夜乐乐就已经腰酸腿软,精疲力尽,但也许是饥渴了太久,乐乐就像馋嘴的孩子一样肚饱眼饥,因此仍是不知死活,一味地需索无度,直到后半夜,竟是在张一鸣的身下挨着挨着就睡着了,临睡前还迷迷糊糊地呢喃着:“老公,不要拿出去。” 张一鸣却是怜惜乐乐,见她睡后即刻轻轻从她体内退出,然后将她搂在怀里,待她真正睡稳之后,自己才渐渐睡去。 次晨,张一鸣很早就醒了,一看时间,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,但是却觉得神清气爽,精神饱满。他略微一动,怀里的疯丫头也醒了。 “对不起,弄醒你了。”张一鸣拍拍乐乐的脸蛋,“接着睡吧。” 乐乐虽然觉得肢体还有些酸软,但是精神却异常地好。“老公,好奇怪,我不觉得累。” “真是的,我也有这种感觉。”张一鸣默运了一圈真气,觉得气息充沛,百骸舒爽。“我这次去五台山,法能大师教了我一套拳法,与上次的内功心法相辅相承,我觉得我的内功好像又上了一个台阶。” “难怪。”乐乐也运了一圈真气,果然感到昨晚一夜交欢,气息更加厚实绵长了。“老公,看来昨晚我们在内力上还得了意外收获。” “孤阴不生,独阳不长,天地间万物本就是需要阴阳相合,才能生生不息。这本是正途,哪里是什么意外收获。” “嘻,老公,你讲话也像个老和尚了。是跟法能大师学的吧?” “惭愧、惭愧,皮毛、皮毛。”张一鸣也嘻嘻笑了起来。 4 突然,乐乐打了一下张一鸣,撅着嘴道:“人家昨晚怎么说的?你怎么没照做?” 张一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,“你说什么了?” “嗯~。”乐乐娇哼一声,不依不饶,“你把人家的话都当耳边风,还说我要怎么样都可以。” “我没当耳边风啊。你昨晚还没死够?”张一鸣去刮乐乐的脸羞她。 “不是这句话。” “那是哪句啊?” 乐乐脸红了,把脸埋在张一鸣胸前,身子只往她怀里钻。“人家睡着之前说的那句。” “哪句啊?”张一鸣确实一点不记得了。 “就是,就是,人家叫你不要拿出去。”乐乐羞不可抑,却仍是说了出来。 老天,原来是这句,她居然记得。张一鸣简直爱死这个疯丫头,小色女了。 “你还记得说过这话,我以为你说梦话,自己不知道呢。” “呸,不许抵赖。人家说的话你没照做,昨晚都不算,你今天要重新赔我。”这个小色女竟然耍开了滑头。 “小色女,你都睡着了,老公又不敢动,它不想出来也不成啊,会软的嘛。” “那我不管,人家要你一晚上都放在里面的,会软就说明你还不是真心喜欢人家。”小色女在强词夺理了。 张一鸣翻身爬到她身上,“好好好,老公现在再赔你一次好不好?”反正时间还早,就再喂一次这个小色女,把她喂得饱饱的,看她还有什么话说。 “那好,这次算你先付利息,本金我们以后再算。” “好你个小色女,放高利贷呢,老公这债还还不完了。” 既然这样,张一鸣也不再废话,立即长驱直入,这才发现,乐乐又早已经是一片湿滑。看来以后还真不敢久旷了这些女人们,否则一旦利滚利,那真是还不完的债。 其实张一鸣这是不清楚,由于他的密宗心法,使得被他滋润过的女人,身体上逐渐会对他产生一种依赖,有点类似于服食毒品一样。所幸张一鸣对她们的滋润是有益而无害的。 在这种身体依赖方面,又以乐乐为甚,因为乐乐的桃花内功也离不开张一鸣的密宗心法。乐乐自从被张一鸣采了女儿元红之后,从没有这么久的离开过他,乐乐的身体,特别是她的桃花内功,早已经习惯了定期接受张一鸣的雨露恩泽。这一次的分离,使乐乐在心理和身理上都积累了太多的需求,没有一个彻底的总爆发,是很难满足的。 所以此刻,乐乐在张一鸣的身下,任他怎么狂野,任他怎么粗暴,都不觉得狠,都不觉得够。 “够了吗?”配合着身体恶狠狠地动作,张一鸣以同样恶狠狠地语气问。 “不够,利息都还不够。”乐乐挺动着身体叫道。 张一鸣一把抱起乐乐,两人身体不分,走到窗前,哗地拉开窗帘,把赤裸裸的乐乐转过身来,将她的前胸丰乳抵在玻璃上,在38层的高空,在晨光中以新的角度重又开始劫掠征伐着她。 100多米的下方,蠕动着这个城市早起的人流,0距离的体内,耸动着心爱男人深扎的权杖。乐乐挺胸翘臀,在新鲜的刺激中尽情欢吟。终于,在早晨的阳光下,在一览无余的透明玻璃后,乐乐尽情地张开肢体,高潮绽放。 卷四 第三十九章 把酒相谈 1 激情缠绵过后,张一鸣和乐乐一同淋浴清洗一番,出浴室已是八点多钟。乐乐看见自己被撕破的内裤和连裤丝袜扔在床上,“老公,你把我的内裤和裤袜都撕破了,我穿什么?” “换了就是”。 “都在我房里,怎么去取啊?” 张一鸣一想这倒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,乐乐和钟晨的房间在楼下一层呢,叫乐乐真空穿着裙子回房去取,虽说未必不可,但终究不太妥当。只怪昨晚自己一念之差,想在何凯华和钟晨面前装一下君子,于是单开了一间房。要是跟乐乐住一起,就没这事了。 “房卡给我,我帮你去取。”张一鸣只得这样决定。 “把我的胸罩也拿一个来换。”乐乐将房卡递给了张一鸣。 张一鸣在乐乐房里,替她拿了连裤丝袜和胸罩后,又特意选了自己喜欢乐乐穿的那条丝质镂空半透明内裤。 出了乐乐房间,张一鸣刚关上房门,一回头,正好住对面房间的人也开门出来。那是一个女人,正是人到中年的年纪,气质风韵俱佳。目光相遇,那女人看了一眼张一鸣的手上,面上一晕,随即眉梢一弯,露出微微的一笑,竟是风情万种。 张一鸣这才发现自己为乐乐取的几件贴身内衣,都拿在手上。一个男人拿着这么几件性感的女性内衣,的确叫人生疑。但那女人却表现得相当有涵养,并没有大惊小怪,可是张一鸣依旧尴尬万分,磕磕巴巴地解释道: “这个,我,我太太的,……。” “我见过你太太,很漂亮。我住对面已经有几天了。” 女人巧妙地将话题转了开去,还顺便夸了乐乐,张一鸣的尴尬被排遣开来,他心里立刻很欣赏这个女人,真是善解人意。 “很高兴遇见你,还有你太太。我有点事,回见。” “回见。”张一鸣赶紧回一句,也没坐电梯,沿楼梯溜回自己房间去了。他担心在电梯里再碰到什么人,可不见得人人有这女人一样的涵养和风度。 “刚才拿着你这些内衣,碰到了住你对面的女人,真难堪。”张一鸣回到房间后对乐乐说。 “有什么难堪的。”乐乐嘻嘻笑道,开始穿上那些内衣。 “你还笑,要是碰上一大惊小怪、装模作样的女人,把你老公当作偷女人内衣的变态佬,叫喊起来,你老公现在说不定也被扭送公安局了。” “去了才好,让你也尝尝我昨天的滋味。我肯定不会去救你,我还说你就是偷我内衣的变态色狼。” “好你个小色女,真没良心。老公刚喂饱了你,就过河拆桥了。”张一鸣一把抱住乐乐,又要把她往床上摁。 乐乐用手推住他,“好了,老公,要工作了,待会何总和钟晨要来叫你了。” 这时候,房间的电话真就响了起来。 2 “喂。”张一鸣拿起电话。 “您好,是张总吗?”电话里是个男人,却不是何凯华。 “我是。您哪位?” “我是昨晚帮了你们的。我们老板今晚设宴,给张总接风,不知您能否赏光?” 这话让张一鸣心里十分奇怪,昨天这些人帮了自己,应该是友非敌了。但是,自己并不认得他们,而且从昨天自己这边五个人的谈话看,大家都不认得他们。张一鸣正想找他们致谢,没想到他们还先设了接风宴。哪里来的这么些热情的朋友呢? “您客气了。”张一鸣赶紧对着电话说道,“应该是我设宴答谢您的援手。请问您是……?” 对方笑了一下,“昨晚时间紧迫,我没跟张总说清楚。我们老板姓胡,是北京方正辉方总的朋友。昨天是方总那边给我们电话,说张总您来了广州,可能需要一些帮助。我们打听到您的行踪后,就赶往番禺,还好赶上了。” 哦,张一鸣算是清楚了对方的身份,也放下心来。可是,方正辉又怎么知道他在这边的情况?这些张一鸣不便继续追问,只好把疑问先放在一边。问清了晚上吃饭的时间地点,张一鸣说一定准时到。 放下电话,张一鸣把情况跟乐乐讲了,乐乐也奇怪方正辉怎么知道这边的事情。 “先不说这些了。今天我跟何总去番禺,和耿天他们把模具厂的收购合同签了。你和钟晨就留在酒店休息吧,或者,你们想去逛街也行。”张一鸣对乐乐说。 “好吧。”这一阵处置资产,把乐乐真搞烦了,她是想休息一下。 张一鸣于是电话通知了钟晨,又通知家纺那边不用来人陪同了,然后才叫上何凯华,一同又去了番禺。昨天那帮小地痞受了重创,现在又是大白天的,张一鸣相信他们不敢再闹了。 在番禺的事情办得很顺利,模具厂原来的厂长钱大富,可能是知道了昨晚他那帮地痞兄弟的情况,不明白张一鸣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强援,钱大富今天连面都不敢露了。由于模具厂的证照、印章、资产等早已经被何凯华接管,因此也不需要钱大富露面,签了合同,这些东西就移交给耿天了。张一鸣对何凯华提前对模具厂进行必要的接管很赞赏,这一招做得比较老到、稳妥。在美国,这样的兼并收购或资产处置活动比中国要频繁得多,何凯华在这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。 耿天代表模具厂职工持股会,正式接管了模具厂,同时宣布张一鸣为持股会的一员,成为模具厂共同的股东之一。 耿天他们还安排了庆功宴,本来张一鸣是想跟耿天这个小伙子好好谈谈,张一鸣觉得他是个能做出点事情的人。但是晚上还有胡总的饭局,张一鸣只好推辞了模具厂这边的宴会,跟何凯华一起又赶回广州了。 3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四点多,乐乐一个人正呆在张一鸣的房里看电视。 “没出去转转?”张一鸣问乐乐。 “转什么,一个人。”乐乐懒懒地回答。 “钟晨呢?你们可以一起呀,女孩子不是最喜欢购物的?” “你们一走,她就给我打电话,说有点事情,也出去了。” “是吗?”张一鸣略微有点奇怪。“她还没回?” “好像没有。老公,你怎么老问她呀,你是不是又想偷腥了?”乐乐显然不满意了,腻到张一鸣身上来。 张一鸣顺手抱住她,“就在你眼皮底下,我哪敢。” 乐乐把鲜艳的香唇已经凑了上来,张一鸣一口接住,乐乐立刻把小巧柔软的嫩舌渡了过去,送给张一鸣品尝。这个小色女,看来是还没有完全满足。 品咂了一阵,张一鸣才吐出乐乐的嫩舌,“乐乐,你有没有觉得,钟晨有时候有点让人捉摸不透?” “没有啊。你又说她。”乐乐在张一鸣的怀里扭动着身子,表示不快。 张一鸣觉得钟晨今天独自出去,至今未归,有点反常,照理说,出差期间也算是工作时间,如果钟晨有事情,也应该跟他这个上司知会一声才是。联想到钟晨不止一次无意中让他觉察的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,他想跟乐乐谈谈这些事情。但是,显然今天乐乐的心思一点都不在这上面。 张一鸣只得又抱着她亲了一阵,要不是晚上还有胡总约好的饭局,张一鸣真想又把乐乐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。 “老公,这里的事情已经完了,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回去?”乐乐一边和张一鸣口舌纠缠,一边问道。 “是。” “我们多住一天好不好?” “你不是早就想回去了吗?” “那时候我一个人,现在有你在。我们一回去,静姐就要把你分一半走,现在还有刘红,我们多住一天,就我们俩人在一起,好不好?我都还没够呢。” “小色女,真是贪得无厌。这件事回头再说好不好,我得去跟那个胡总见面了。” 乐乐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张一鸣的怀里,又帮他整了整衣服,放他去了。 4 饭局设在珍宝海鲜酒楼,这是全市最高档的海鲜酒楼。 胡总身材不高,但是很有老板派头,说一口广东腔的普通话,见到张一鸣特别热情,倒像是他欠了张一鸣的人情而设宴答谢似的。自我介绍后,张一鸣知道胡总叫胡炳松,经营一些娱乐场所。张一鸣觉得,胡总看上去完全是一个生意人的样子,与北京的方正辉那种道上人的架势很是不同。但是,胡总那些陪坐的手下让张一鸣知道,如果只以表面现象就当胡总是一个和蔼的生意人,可能就大错特错了。 言谈间,张一鸣感到胡总和方正辉似乎私交颇厚。广东这边爱喝洋酒,什么XO,VSOP,各种名目都有。胡总并不善饮,各式虾、蟹、鲍、翅鱼贯上桌,又有几杯人头马落肚之后,话就说得多了起来,也说得直了起来。 “张总,方大哥,就是方正辉啦,跟我说,你是个人才,将来前途不可限量,叫我好好招呼你。” 张一鸣心想,这方正辉,感激我救了他女儿,就到处捧我,还真是给足了面子,只是这前途不可限量,评价未免过高。也就跟他吃了一顿饭,怎么就看出我前途不可限量了?我倒是想啊。于是谦虚地一笑,“胡总,你客气了。那是方先生夸我,哪里前途不可限量,不敢当啊。” “张总,你还不了解方大哥,他不会乱夸人的。我知道,你救了方大哥的女儿,但是,如果只是这样,他感谢你就可以了,不必要在我面前夸你的。” “过奖了,过奖了。”张一鸣与胡总又碰了一杯,以示谢意。 胡总一口干完自己杯中的人头马,看着张一鸣,然后又摇头道:“张总,说实话,我不像方大哥那样看好你。” 张一鸣微微一错愕,胡总这一下子褒,一下子贬的,让他有点转弯不及。好在张一鸣也不太在意,心道跟这个胡总也没有太多交道,各人走的路大不相同,他看不看好实在也不重要。 “张总,你这个人啊,缺乏对付下三流的手段。不是因为你不够聪明,而是因为你不够狠,所以有些手段,你不会去想,或者想到了也下不了手。” 胡总说的这些话,对错暂且不论,张一鸣想知道,他是从哪里看出这些来的。 也许真是喝高了,也许胡总本来就直爽,他很快就接着说下去,给了张一鸣答案。 “张总,不怕告诉你,昨天晚上,我也到了番禺,我只是一直在自己的车上没有下来。而且,在你们的车子刚被那帮小地痞拦住的时候,我和我手下的兄弟们就已经到了,是我叫他们不急出来,我想看看方大哥这么夸奖的,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。” 胡总给两人满上,又碰了一杯。“我听说过你很多事情的。你收购家纺公司,争取银行的支持,恢复家纺正常运营,这些事情,都做得很漂亮,我很佩服你的。但是,你有没有想过,为什么你处理大事游刃有余,却会被那些下三流的小混混弄到束手无策?” 这些问题,张一鸣真还没仔细想过,这也与他以前很少碰到这样的人和事有关。然而就在昨天,张一鸣却像犯了小人一样,处处受到这些下三滥的刁难和纠缠,从派出所那个小警员,到钱大富,再到晚上红头佬一伙人。而张一鸣对付他们,还真没什么办法,乐乐是钟晨不知怎么给捞出来的,而面对红头老一伙的找茬,要是没有胡总的出手,自己这边昨晚不定谁就受了伤。 “张总,我昨晚在车里要是没看走眼的话,你打那个红头佬的时候,最后关头收了手。既然实力远远超过他,要是我的话,就好办了。你只要是一拳把他打吐血,然后扭住他的脖子,那他那些小地痞兄弟就都不敢动了,你根本不需要我的人下车帮你。我看你开始还跟他们谈了一阵,我是不知道你们谈些什么啦,不过我知道,你跟他们谈什么都没用的,对付有些人,有些事,讲一万句不如一只拳头。” 随着胡总的说话,昨晚的情形又历历在目,令张一鸣陷入沉思。事情还不止是胡总说的这个样子,张一鸣想起来,如果不是红头佬要价过高的,自己是准备拿点钱了事的。红头佬为什么会开那么高的价?合理的解释是,红头佬压根就没打算要张一鸣的钱,他开出一个明知张一鸣不会接受的要价,就是为了找借口开打。这样看来,在昨晚的事情上,在狠和决断方面,张一鸣是连红头佬都不如的。红头佬一开始就有了一定要打的决断和决心,而张一鸣还想着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所以未动手前,张一鸣已经在战略上输了三分。如果不是红头佬对张一鸣还有所轻视,在战术上发生了失误,加上张一鸣自己都没料到的胡总这个强援出现,昨晚的后果说不定会很严重。现在再想,如果张一鸣一开始也就下了打的决心,再利用红头佬对自己的轻视,那根本不用等到胡总看到张一鸣出拳的那一幕,在双方假意谈价的那一刻,张一鸣自信一出手就可以叫红头佬像他的兄弟一样,也断了胳膊。张一鸣完全有能力将红头佬稳稳地捏在手里,这一场架没有开打就可以胜负立判。 可是,难道真要扭断红头佬的胳膊,或者像胡总所说,一拳打断他几根胸肋骨,打得他口吐鲜血吗?这才是张一鸣犹豫的地方。虽然对红头佬,还包括对那个小警员、对钱大富,张一鸣也恨的牙痒痒的,但是张一鸣始终觉得,自己与胡总,与方正辉,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,他有自己做事的原则。 张一鸣讪讪地一笑,“胡总做事一定是雷厉风行,有一股英雄气概。” 胡总拿醉眼看着张一鸣,也笑了起来,“张总,看来你还是不认同我的观点。” 张一鸣想解释一下,胡总摇了摇头。“张总,你可能心里面觉得,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,不需要打打杀杀。但是有些时候,你不惹事,事要惹你。张总,你不需要把自己和我们完全区分成两类人。其实,我也不是天天喊打喊杀的,我也是生意人;而你呢,说不定哪一天也是江湖人物,别说打架了,没准哪天你会杀人也说不定。”胡总说完哈哈笑了起来。 想起方正辉和胡总,两次都是在自己遇袭的关键时候恰好出现,张一鸣知道,自己不会总是这么好运的。张一鸣原来的职业使他对于运气有深刻的认识,如果一个投资股票的人因为一两次顺风顺水,就认为运气始终会站在自己一边,那就是此人该死的时候到了。 但是,自己会如胡总所说,变成江湖人物,甚至去杀人吗?会吗?张一鸣在心中问自己。 似乎不会,应该不会。可是,命运的事情,谁知道呢? 卷四 第四十章 三姝再会 1 饭局完了,胡总安排人送张一鸣回酒店。张一鸣内急,先去了卫生间。从卫生间出来,看见一女人趴在外面洗手的水池上,大概是喝得多了。 张一鸣发现这个女人的身形有点熟悉,仔细一看,竟是早上遇到的,住在同一酒店乐乐对面房间的那位。 张一鸣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“对不起,要帮忙吗?” 女人头也没抬,“谢谢,不用。” 张一鸣犹豫了一下,又说道:“我们早上见过面,我太太在酒店住你对面房间的。” 女人这才抬起头来,满脸的红晕,十分娇艳。又是那样的眉梢一弯,女人露出一个笑靥,“原来是你。不好意思,让你见笑了。” “我和朋友刚吃完饭,正要回酒店。你怎么样,现在回去吗?不然我们一块走?” 女人又用水漱了漱口,想了想,才说:“也好。” 张一鸣和女人一起出门,对胡总解释说,她是住同一酒店的朋友,刚才碰巧遇上,正好一同返回。 胡总连说没问题,叫手下开上自己的宝马,送张一鸣和女人一同返回酒店。 到了酒店,胡总的人要送他们上楼,张一鸣说不用,叫那人回去了。 女人是喝得有点多,走路都有些摇晃,张一鸣扶她进了电梯,按了37层。出了电梯,张一鸣又扶着她到房间门口,女人摸出房卡,开了门。 “谢谢你了。进来坐一会吧。”女人的头脑还很清醒,见张一鸣停在房门口,便邀请到。女人的言语大方,并无任何暧昧或挑逗的成分。 女人的态度令张一鸣也坦然了,他走进了女人的房间。 女人招呼张一鸣坐下。“我得喝杯浓茶。”女人对张一鸣笑笑,显然对自己此刻得状态有点不好意思。“我带有上好的茶叶,你要不要也喝点?” “我来帮你。”张一鸣站了起来,女人也不客气,取出茶叶递给张一鸣,自己在沙发上坐了。 “真是让你见笑了。”女人接过张一鸣递上的茶后说道。 张一鸣微微一笑,想起早上自己在她面前的出糗,于是投桃报李地替她解嘲道:“我早上也让你见笑了。我们扯平,谁也别再说见笑的话。” “好好。”女人笑着点头同意。“我们还没有互相认识,我姓林。”女人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张一鸣。 “谢谢。”张一鸣也拿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了过去。 2 女人的名片制作考究,张一鸣拿在手里一摸,即感觉纸质的不同。名片上的内容很简单,印着“香港佳仕集团,林淑贞”几个字样,张一鸣知道,这种没有头衔的名片,只有两种情况,此人地位不是特低就是特高。很显然,林淑贞女士不象一个地位特低之人。 “林总原来是香港人。”张一鸣看过名片后说道,“你国语讲得很好。” 林淑贞笑笑,“我不是香港的。我在深圳,负责佳仕的国内业务。这次来广州办点私事。” 张一鸣想,难怪她一个人在这,这私事可能还有点不便对身边人说,否则怎么也带上一个跟班的呀。 见到林淑贞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,张一鸣也不想再久留,便起身告辞了。临行前,林淑贞在给张一鸣的名片上又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。 “张总如果到深圳,可以打这个电话。” “谢谢。我到深圳的话一定去拜访林总。”张一鸣心想,离开深圳一年多了,是可以找时间回去看看。 林淑贞似乎知道张一鸣没住在对面乐乐的房间,送张一鸣到房门口后,她笑问一句:“张总和对面这位小姐还没结婚吧?” “是啊。” “张总很矜持。” 张一鸣只好不置可否地笑笑。他明白林淑贞的意思,是说他和乐乐没结婚所以没有住在一起。妈的,张一鸣心里骂自己,什么矜持,我昨晚是被鬼打昏了头,才另外开了房间。 回到房间,乐乐已穿上睡衣,赖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张一鸣。张一鸣一进屋,乐乐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,扑进他怀里。 “嗯~,喝了多少酒?一股酒气。”乐乐边亲着张一鸣边娇嗔道。 “怎么?嫌了?那我到楼下你房间去睡。”张一鸣逗她。 “你敢。今天就算你吃了狗屎也不让你走。” 张一鸣大笑起来,这个疯丫头有时真是出人意表。“乐乐,你真粗俗。这可不符合你的淑女形象。” 乐乐眯着眼,故意露出色色的表情,伏在张一鸣的耳边说到:“在你面前,我不是什么淑女,我就是一个荡妇淫娃,是我老公的荡妇淫娃。” 张一鸣松开乐乐,“好,等老公洗个澡,再陪你好好淫荡。” “好啊。”乐乐跳回床上,“你快点。” 是夜,风光旖旎勿须赘述。 快乐过后,乐乐又提起想多住一天,张一鸣只得耐心哄着她道:“还是回吧,不然怎么跟何总他们解释呢?”乐乐满心的不乐意,张一鸣又说:“老不回去,静静也担心你。”提起姚静的担心,乐乐才勉强接受了张一鸣的安排。但是就像最后的疯狂一样,缠着张一鸣又多要了两次。 3 回到北京后,张一鸣开了总结会。现在,除了度假山庄,家纺的资产处置已经基本完成,主业的生产也已经恢复正常,一切开始步入正轨。下一步,资产处置方面主要是收尾工作,包括和各资产收购方保持联系,保证收购协议的切实履行,以及为度假山庄找到好婆家。家纺内部,张一鸣把自己关注的重点放在三超新材料的研发和新产品的开发上,这是家纺的未来发展的保证。 到了北京之后,张一鸣才了解到为什么方正辉会知道他去广州的事情。原来,琳儿来酒吧玩,见到姚静很担忧的样子,便问姚阿姨怎么回事。姚静与琳儿本已亲密,因此告诉了琳儿,说乐乐阿姨在广州番禺出了点事,好像是遇到流氓打架生事什么的,张叔叔已经赶到广州去了,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。 姚静是把琳儿当自家人一样,什么事也不瞒她,所以跟她说了。琳儿听后,也陪着忧虑起来,搞得姚静怪心疼的,反过来又劝她:“大人们的事情大人们自己会解决的,琳儿你别想那么多,不然姚阿姨又得担心你了。” 琳儿回家后,正好方正辉也在,见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,问怎么回事,琳儿便说了。这样,方正辉知道了张一鸣和乐乐在番禺的事情。他于是给胡总打了电话,叫他们打听打听具体情况,看是不是能帮上忙。因为牵涉到小地痞在里面,对于胡总来说反而使打听更容易了,没多久他就知道了大概情况,于是带上人去番禺见张一鸣,正好赶上了晚上红头佬滋事。 “原来是这样,还多亏方正辉通知了胡总,不然何总和钟晨,还有家纺的孙副总,那天晚上可能会受伤。那帮小地痞人多,我和乐乐救不过来。”张一鸣对姚静说。 姚静听了也很高兴,心里不由得对琳儿又多喜欢了几分。 “昨天刘红也到酒吧来了。”姚静又对张一鸣说。 “是吗?有什么事?”张一鸣以为刘红那边又有什么事情了。 “你呀。没事就不能来?她想你呗。”姚静柔柔地一笑,不自觉地,她在三女中真是越来越有大姐风范了。“她说是来看看我,眼睛却瞄着找你。我就说乐乐在广州遇上点麻烦,你过去了。她听了也很着急,就要给你打电话,我拦住了。我说你能解决的,大家都打电话去问,反而添乱。” “老公,你把刘红姐叫过来吧,我也有点想她了呢。”乐乐在一旁说。 “好。这次乐乐有惊无险平安归来,家纺的事情也大局初定,我们好好庆贺一下。”张一鸣欣然决定了。 4 刘红到达乐静酒吧后,三女再次同聚,分外高兴,不像第一次那样刘红还有点不好意思。三人互相拉着手,真有姐妹一样的情份。张一鸣看着她们心里就暖暖的,心想有她们在一起,就算什么不做,人也醉了。 有了四个人,姚静的办公室就显得挤了,外面的客座还要做生意,再说坐到外面也不方便说些悄悄话。乐乐于是提议去欢欢在水郡的别墅,张一鸣和姚静马上觉得不错,只有刘红一时还不知道是哪里。乐乐便悄悄对刘红说:“就是你第一次把老公的后背抓破的地方。”刘红一听霎时红了脸,知道了是什么地方。 到了水郡别墅,张一鸣怂恿刘红说:“你知不知道乐乐的功夫也很是了得,她这次在广州就是把一个小流氓的手打断了,才被警察关了起来。怎么样,要不要和乐乐也比试比试?” 刘红一听来了兴致,拉着乐乐就往健身房去。姚静见两个丫头疯疯癫癫的模样,微微责怪张一鸣:“你真是的,你不是不喜欢暴力吗?挑得她们两个动手。”说归说,无奈之下赶紧去房里找了两套欢欢留下的运动服,给乐乐和刘红送过去。 “乐乐,你可轻点。”姚静给乐乐衣服的时候,轻轻告诫道。 没想到刘红却听见了,嘟着嘴冲姚静道:“静姐,你怎么只叫乐乐轻点,你是不是认为我不是乐乐的对手呀?” 姚静笑道:“哪里,我是知道乐乐没轻没重的,怕她乱拳打倒老师傅。” 俩女换上衣服后,都是英姿飒爽的模样,别有一种味道。张一鸣搂着姚静,在一旁看得十分心喜。 交手的过程不必细述,俩女都心知是姐妹间的游戏,没多久就变成了嘻嘻哈哈的打闹,最后变成了摔跤。 乐乐瞅准一个空子,把刘红压在了身下,笑嘻嘻地问道:“红姐姐,那天老公是不是在这里,就这个样子把你,嘿嘿,就地正法了?” 刘红又闹了个面红而赤,啐道:“死乐乐,不跟你玩了。放我起来。” 乐乐不干,故意压得更紧:“你不说就不放你起来。” 刘红在下面开始挣扎,俩女力气相当,乐乐已经在上面占了优势,刘红要挣扎起来自是没那么容易。刘红越挣,乐乐越压,不觉中,俩人胸前的肉团挤在一起,几经磨蹭,俩人都有点心猿意马起来。 刘红本就饱满,乳罩一向都是单层无垫的,偏是乐乐今天也戴的是薄丝质的单层乳罩,俩人身上穿的都是夏天的薄运动服,于是都感到了对方胸上那两个小点变得突起和坚硬。 乐乐先忍不住“嗯”地哼了一声,声音变得迷离娇滴,“红姐,你说不说啊。”这已经不似刚才恶作剧的盘问,倒更像在撒娇了。 刘红本已被吊到了半空之中,如何还受得了这娇言挑逗,再加上乐乐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加重了两人胸部的摩擦,刘红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。“好乐乐,我,我……” 刘红话未说完,乐乐忽然低头,吻住了她的双唇。 卷五 第四十一章 大被同眠 1 刘红刹那间脑子里出现一阵空白,在她出言表示自己的态度之前,嘴里已经被乐乐的小嫩舌填满了。刘红此时才发出“呜”的一声,乐乐却已开始在她嘴里搅动起来。从拳脚比试到柔道摔跤,再到此刻的两唇相接,刘红回过神来,也不示弱,舞动舌头,与乐乐你来我往地纠缠起来。 乐乐把刘红压住的时候,张一鸣就微微一笑,搬过怀里姚静的头,与她亲吻起来,所以他和姚静都没见到乐乐刚吻住刘红的一幕,直到他松开姚静,忽然姚静叫了起来:“嗐,你们两个死丫头,干什么呢?” 张一鸣这才见了乐乐和刘红的亲昵。姚静一叫,乐乐忙吐出了刘红的舌头,冲姚静做一个鬼脸道:“要你管。”说完爬起身,一把拉起刘红,“不打了。来,红姐,我们洗澡去。”边说边拉着刘红往那个大浴缸的浴室跑去。 “老公,你看她们俩。”姚静向张一鸣投诉。 张一鸣也对乐乐和刘红的举动愣了一阵,他并不是生气,只是没想到。听见姚静告状,这才回过神来,乐乐和刘红已经进了浴室。 张一鸣对姚静一笑,“这俩疯丫头,她俩凑一块,今后会翻了天去。” “那你也不管管。” “我怎么管啊?你是大姐,要不你替我管?” “我才不敢管呢。她们俩一个调皮,一个刁蛮,又都会两下子,我怕还没开始管,就被她们打趴下了。” 张一鸣又笑了起来。“她们打我也不敢打你呀,你没觉得你现在威信可高了?” “哼”,姚静秀鼻一皱,“你别捧我,我哪有什么威信,你才是她们的主心骨。” “那我是不是你的主心骨?”张一鸣用额头顶着姚静的额头问道。 “也是。”姚静轻轻回答,觉得身子有些软了。 这时,浴室里传来乐乐一声尖叫,接着就是俩女的嬉闹声起来。张一鸣此时心里已经直痒痒,他轻声对姚静说:“我们也进去,好不好?” “不好吧。”乐乐的叫声让姚静也有些心慌意乱起来,但是因为刘红在,她有些犹豫,搞不好,吓住了刘红,以后姐妹都没得做了。 “怎么?还害羞?” “不是我,我是担心刘红。” 张一鸣见到乐乐和刘红刚才的一幕,心里已经有了把握。“怕什么,有老公在。”说话之间,已经将姚静抱了起来,向浴室走去。 2 张一鸣抱着姚静闯进浴室,果然乐乐和刘红又在胡闹。俩女泡在水里,乐乐正含着刘红一只乳房,在逗弄她。 张一鸣一进浴室,吓得刘红下意识地双手抱胸,挡在乳房上,羞不可抑地嗔道:“你进来干什么?” 乐乐的反应则大相径庭,一见张一鸣和姚静,乐乐嚷道:“老公,静姐,快点来。” “老公来做什么你还不知道?”张一鸣对刘红说道,一边开始帮姚静脱衣……。 张一鸣第一次就觉得欢欢这个浴缸特大,现在四个人在里面,仍然不觉得挤。真不知道欢欢要这么大一个浴缸干嘛。 “乐乐,你姐当初是在这里学游泳来着吧?”张一鸣一把抓过乐乐,打趣着问她。 “嗯~”乐乐哼哼唧唧的,对张一鸣说道:“老公,你今天不该第一个找我。” “那我该找谁?”张一鸣心里是想拿乐乐做个热身,让刘红先适应一阵。 刘红第一次经历这场面,瑟缩在浴缸一角,面红耳赤地看着乐乐被张一鸣搂在怀里轻薄,心里又有点渴望,又有点紧张。 姚静移到刘红身边,搬着她身子,让她转过背去,不看张一鸣和乐乐,然后说:“来,我帮你搓背。” 刘红伏在浴缸边沿,虽然耳中仍有乐乐的娇喘声,但眼睛已看不见他们的活春宫,心里总算放松了一点,随着姚静在她背上轻柔搓动,她全身慢慢松弛下来。 “紧张?”姚静趴在刘红背上,凑在她耳边轻轻问。 刘红感觉姚静丰满的胸部顶在自己背上,软软绵绵,怪舒服的。刘红也发现姚静的胸部很丰满,跟自己差不多。她没有回答姚静的话,只软软地叫了一声:“静姐。” 不一会,刘红感觉姚静离开了自己的后背,也许是去倒沐浴乳,她也没在意,继续伏在浴缸边沿,任大浴缸里的水荡得自己下身轻微的晃动。 突然,刘红感到腰部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左右捉住,令自己动弹不得,她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发出,即感到那个羞人的部位被偷袭者借强势侵入。 刘红清晰地感觉到被贯穿的过程,口里的惊叫化作娇吟,不由得长长地唤了一声:“老公——” 3 第一次和张一鸣鸳鸯戏水,而且还是在姚静和乐乐面前,刘红羞不可抑,趴在浴缸边沿不敢回头,任由张一鸣在自己背后做恶。但是,身体上的快感却由于这特殊的环境而比平时强烈得多,没多久,快乐的顶峰就汹涌而至,刘红惯常的双手无处可抓,只得把口里的娇声叫的如泣如诉。 替刘红擦干身子,张一鸣抱着她出了浴室,姚静和乐乐随后,四人一起进了卧室。 刘红已经有过一次,这会躺在床上浑身无力,而乐乐和姚静则开始了她们和张一鸣之间熟悉的好戏。 莺声燕语,浅吟低唱,旖旎风光,一时无俩,其间美妙过程,自不必细述。乐乐要逗刘红,更是在张一鸣身下故意贝齿轻咬下唇,眼神迷离,鼻息咻咻,每到快意处,不唤老公,却红姐红姐地叫个不停,不消片刻工夫,把个刘红又逗得脸晕耳热。 刘红兴动,也不找张一鸣,不找乐乐,却冲着姚静娇娇地唤一声:“静姐。” 姚静知道刘红的心思,捏着乐乐的鼻子,啐道:“好了,小蹄子,别装了。今天可是刘红第一次来,你就别鸠占鹊巢了。” 乐乐当然明白姚静的意思,她推了推张一鸣道:“老公,听到没有,去找你的鹊去。”随后又故作生气地对姚静说道:“静姐,你不公平,凭什么我是鸠,红姐就是鹊。” 姚静又戳了一下乐乐的额头,“我还不知道你,故意逗你红姐,小心她以后不认你这个妹妹。” 姚静此刻左手支头,半侧身躺着,乐乐几乎将头枕到她饱满的乳房上,转向刘红问道:“红姐,你认不认啊?” 刘红此刻已被张一鸣揽入怀中,故作生气地冲乐乐说道:“不认。唔——”刚说了两个字,刘红的嘴已经被张一鸣堵住了。 吻得一口气眼见已续不上来,张一鸣才放开刘红的小嘴,说道:“乖乖红儿,老公再来疼你一次。” …… 这一晚,四人折腾了大半夜,直到三女个个腰腿酸软,才陆续睡去。欢欢的浴缸超级巨大,但床可就没有这么宽敞了,四人一起,未免显挤,好在天气还不太热,而大家相互之间又亲热,且加上确实疲惫,于是三女就这么搂搂抱抱,枕着胳膊压着腿地睡着,也还勉强将就。 不是没有另外的客房,但是张一鸣真的很享受这种大被同眠的感觉,所以宁愿挤着,他也不想离开这间屋子这张床。 4 张一鸣几乎一夜没睡,现在他越发觉得密宗心法的神奇。每次欢爱过后,只要略微休息让肢体的疲劳得到恢复,他的整个精神是越欢爱越充沛。他现在甚至相信,到某一天,心法达到一定程度,欢爱就可以代替休息。工作累了之后,只要和自己的女人恩爱一次,就能够得到恢复。 张一鸣醒了后,看着三女睡中的姿颜,心里爱也浓浓,暖也融融,心想,我愿意付出一切,只要能看到你们永远都这样快乐、满足。 三女中乐乐是最先醒的,跟姚静相比,她多了桃花内功的功力,跟刘红相比,她和张一鸣合体交欢的次数要多得多,所以受到张一鸣密宗心法的助益更多,恢复疲劳最快。 姚静第二个醒来,虽然没有内功,但是自从跟了张一鸣以来,无数次地承受恩泽,她的体质也大为改观。 刘红最后醒来,见到其他三人都醒了,有点不好意思。 “你们怎么都醒得这么早?”刘红问道。 “我们昨天可没像你那样不要命。”乐乐又在逗刘红。 刘红不明就里,脸又红了起来,“我哪有。”她心虚地争辩道。 “乐乐,不准乱说。”姚静制止了乐乐。 “累吗?”张一鸣拍拍刘红的脸蛋问道。 “还好。很奇怪也,当时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,现在这么快就恢复了。”刘红自己都有点不解。 “嘿嘿,还说没有不要命。”乐乐抓住了刘红的话挤兑她。 刘红气得要去打乐乐。“你还不是一样。”刘红气呼呼地说。 “我可没像你那么累呀。”乐乐得意洋洋的样子。 姚静是知道张一鸣密宗心法好处的,她于是对刘红解释道:“刘红,别听乐乐瞎说。老公练的是一种密宗心法,他能让我们的体质越来越好。你现在跟老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,以后你会更加不觉得累的。乐乐呀,就是仗着老公爱她的次数比你多,才这么嚣张。” 刘红这才知道原委,于是故意对乐乐做出嘲弄的笑容,一幅原来如此的模样。 乐乐不依了,对姚静埋怨道:“静姐,你偏向她,每次拆我的台。” “谁叫你每次捉弄人。刘红是姐姐,你要尊重她。”姚静说。 “那我是妹妹,姐姐要让着妹妹嘛。” 张一鸣一言不发,看着三个女人,由着她们斗嘴,只觉得是一道特殊的风景。忽然他此时想起了欢欢,想起了在这里的春节时光,也想起了乐乐那傻傻的疯话:你把姐姐也搞了。 欢欢那么讨厌自己,跟她大概是没缘了,但是已经多了一个刘红,也是多么值得欣慰的一件事。 “乐乐,静静,忘了跟你们说,这次去五台山,我碰到欢欢了。” “真的吗?那后来呢?” “后来法能大师留我住下,欢欢先下山了,就再没见着。” 想到这个行踪不定的姐姐,乐乐和姚静都不作声了。就像姚静曾经说过的,她们越是快乐,就越觉得欢欢孤单,心里就越难过。 刘红已经知道欢欢其人,虽不明就里,但是看到俩女的神色有些黯然,她不自觉地也陪着忧郁了起来。 卷五 第四十二章 如实相告 1 一夜同床,刘红和乐乐、姚静彻底成了姐妹,心里最后一点隔膜都烟消云散了。新姐妹就跟新夫妻一样,竟有点粘粘乎乎,依依不舍的意思。 吃早餐时,乐乐便说:“红姐,今天请假别去上班了吧,我们一起去逛街。” 刘红犹豫了片刻,显然心里也很想去,看了看姚静,遂又提议道:“要不静姐也一块去,好不好?” “我是没问题。乐乐,你别撺掇着小红,你自己不上班了?”姚静问乐乐。 乐乐看张一鸣一眼,“我用上班吗?” “别问我,你归何总管。”张一鸣耍滑头。 “我不管。何总你去搞定,反正我今天要休息,我要逛街。”乐乐不吃张一鸣那一套。 张一鸣无可奈何地说道:“好了,我也不管你们。上街还是上班你们自己决定,我有事得走了。” 张一鸣是想去找一下华佳敏,赵敏的事情还没解决呢。乐乐和刘红已经在餐桌边叽叽喳喳商量去哪去哪了,姚静把张一鸣送到门口,张一鸣在她脸上吻了一下,想起岚岚就要满月了,于是说:“静静,过两天师姐的女儿满月,要不你们上街的时候帮我挑个礼物吧。”姚静点头应了。 出门后,先给华佳敏打了个电话,华佳敏还在家里,于是张一鸣直奔天鹅山庄而去。 到了华家,只有华佳敏一个人。对于张一鸣,华佳敏心理上已经像看待自家人一样,又加上是在自己家里,所以她穿着比较随意。张一鸣到了之后,见华佳敏只穿着连衣裙一样的家居休闲服,面料薄而垂,虽然掩盖了整个腰臀的曲线,但胸部却显了出来。这是张一鸣第二次完全以看女人的眼光悄悄评价了一下华佳敏,他认为华佳敏的身体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。 “华总,赵敏,她不在?” “先坐吧,一鸣。”华佳敏招呼张一鸣坐下,“小敏出去旅游去了。我觉得她去散散心也好。” 张一鸣先是感到很意外,再一想才又觉得是情理之中,心里不快,当然要出去走走。“她去哪里了?和谁去的?” “去武夷山了,和几个同学。” 张一鸣低头不说话了,他还记得那天赵敏伤心的样子,他想,赵敏肯定最希望的是自己能陪她去旅游。 “干嘛低着头,一鸣,还在想前两天的事?” “华总,我觉得我对不起赵敏,也对不起您。” 华佳敏笑了笑,“别说这话,一鸣。你又没把赵敏怎么了,她的脾气我知道,受不得一点委屈。” 说着,华佳敏也有点出神了,轻轻叹了一下,才又继续道:“自从她爸死了之后,公司的事情都落在了我的肩上。那时候,公司刚起步没多久,事事都得亲力亲为,我也就没时间好好照顾她,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任性,跟我的关系也越来越差。可能是她感受到的反差太大了,她爸从小特别宠她,她爸在的时候呢,我也有更多时间陪她,可以说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。结果她爸一死,不但父爱没有了,连我这做妈的也没时间管她了,这种失落是可想而知的。唉,这也怪我,不管公司再忙,我都不该忽视了她。” 2 张一鸣犹豫了一阵,决定这次既然来了,就把乐乐和姚静的事情说清楚,不然以后连华佳敏可能都会责怪他了。 “华总,我上次跟您说过,我跟两个女孩子在一起。我们,嗯,关系非常好。这两个女孩子,嗯,不知道赵敏前几天跟您说过没有,这两个女孩子就是当时绑架赵敏的三个人中的两个。华总,那200万,在另外一个人那里,到时候,我叫她们,叫她们还给您。不知道您能不能不计较,不计较她们绑架赵敏的事情?” 说完这一番话,张一鸣费了老大的劲,额头上汗水都渗了出来。他不知道华佳敏会如何反应。 出乎意料,华佳敏比较平静。 “没想到你跟她们在一起,赵敏没跟我提这事。不过,钱就不用还了。我也不瞒你,她们拿到钱后的第二天,就是你和赵敏还在新乐没回来的时候,她们给我打了电话,我就知道她们是谁了。那钱,其实也算我欠她们的。” 华佳敏这一说,张一鸣倒吃了一惊,“您知道她们?您欠她们的?” “我知道她们,但是并不认得她们,也没见过。应该说钱是欠另一个人的,她们帮那个人收账。唉,不细说了,过去的旧事。”华佳敏摆摆手,似乎不想再提这事。 难怪当时张一鸣找到乐乐的时候,乐乐一再说这事另有隐情,不要他管了。既然华佳敏不想说,张一鸣也觉得没必要问。只要知道华佳敏不会再追究乐乐她们,张一鸣就心满意足了。现在,只剩下如何处理好和赵敏之间的事情了。 “华总,那您后来跟赵敏谈过吗?” “谈是谈了一下,不过,你也知道小敏的任性,何况你又是她的初恋,要她马上就放弃,可能没那么容易。” 张一鸣闻言没有说话,他不知道说什么好。 “一鸣,你跟她们,就是那两个女孩子,感情很好?我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问问。” 张一鸣知道,华佳敏也在试探自己离开乐乐她们的可能性。 “华总,我也知道我跟她们的关系,肯定不能见容于世俗。但是,我真的不愿放弃她们任何一个,更别说都放弃了。”张一鸣狠下心还是把话说明白了,哪怕华佳敏像赵敏一样生气,甚至发怒,总比遮遮掩掩、拖拖拉拉的要好。 华佳敏没有生气,也没有发怒,只是略微显得有点无奈,也许是作为过来人,她对感情的事情,要比女儿赵敏理解得更多。 “我也不说什么了。一鸣,撇开小敏不说,你这样做是需要勇气的,而且,你的生命中每多一个女人,你肩上的担子增加的将不是一分,而是一倍。除非你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。” “我不会辜负爱我的人。”张一鸣斩钉截铁地说。 华佳敏赞许地点点头,“我知道。不然我也不会赞同小敏对你的感情,也不会现在替小敏感到惋惜了。” 3 虽然赵敏不在,但是,这次来天鹅山庄,应该说在赵敏的事情上,已经取得了华佳敏的谅解。张一鸣觉得踏实了许多。 离开天鹅山庄,张一鸣回到公司,先找何凯华,编了一个乐乐请假的理由。随后,张一鸣把钟晨叫到办公室。 “你追问一下三超小组的吴工,看专利申报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。叫他们别只埋头做研究,对成果的保护不重视。”张一鸣吩咐道。 “我已经问过了。”钟晨答道,“你上次那么严肃而慎重,吴工他们哪敢不放在心上。他们把前期的成果整理了一下,一次性申报了十五个专利,其中十一个发明专利,四个实用新型专利。国家知识产权局都已经受理,正在审批中。” 这个钟晨,在工作中跟张一鸣似乎心有灵犀,总能提前做好张一鸣想到的事情。张一鸣看着满意地她一笑。“钟晨,我怕我以后会离不开你的。” 钟晨的脸一下红了,“张总,您说什么呢。” 张一鸣醒悟钟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,不过他的话也确实有语病。张一鸣马上解释道:“我是说工作上的事情,你总能想到我的前面去。我以前在安泰证券时候的助理也很优秀,但是跟你一比还是差了点。” 钟晨微笑了一下,算是谢谢这位顶头上司的夸奖。张一鸣看着钟晨这种很淡然的表现,心里的那股说不出的有一点点疑惑的感觉又升了起来。 钟晨工作这么出色,张一鸣是真心夸奖她,欣赏她,可是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借机表现的欲望。虽说有的人生性淡泊,但是钟晨给张一鸣的感觉更像是她不是张一鸣的手下,而只是一个迟早要离开的,临时来帮忙的人,所以她不太在意张一鸣的评价。把工作做好,纯粹是她的本性使然。如果钟晨早就知道自己迟早要走,她究竟来CL干嘛来了?难道真是换换环境,散散心? “钟晨,你在广州有朋友是吧?”张一鸣故意作随意地问了一句。 钟晨又是微微一笑,“张总,您是说我那天在广州一个人出去的事吧?我是有同学在广州,那天我去看她去了。” 被钟晨识破心思,张一鸣有一点尴尬,显得自己好像心灵特阴暗,想窥视什么似的。本来还想问问钟晨以前的工作情况,也不好开口了。由于钟晨是严总介绍来的,当时又有点交换条件的意思,张一鸣也没有细问过钟晨以前的情况。而且,张一鸣以前就烦那种僵硬、死板,还有点侵犯隐私的人事档案制度,找个工作就要查祖宗三代似的。张一鸣只记得她说以前在海淀区政府的财政部门干过。 “三超材料潜在的合作方,你挑选了一下吗?”张一鸣还是把谈话转回到了工作上,老是询问钟晨的私事,本就不太合适,何况还是在工作时间。 “浙江有一家碧莎袜业,是目前我国最大的专业制袜企业,这是我们可以首选的合作对象。” 这家企业张一鸣知道,品牌已经有知名度,广告做了不少。 “我已经收集了很多他们的资料整理出来,您要看看吗?”钟晨又问。 “好,你拿过来吧。” 4 女人们上街当然购物是第一要务,女人们购物当然服装是首要目标。乐乐和刘红在长安街附近的中心商业区,逛遍了所有高级商场,你给我推荐,我给你参谋,从头到脚,从里到外,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。姚静这次啥也没买,陪着她俩,成了跟班的。 “静姐,你要不买,可钱还是得掏啊,你吃亏了可别怨我。”乐乐在买第一件裙子的时候就冲姚静事先申明。 刘红瞅了一眼标价,6980,她在乐乐的小蛮腰上拧了一下,“你别剥削静姐了。” “傻瓜,哪里是剥削静姐,是老公的钱。你等下也尽管买,千万别客气。” “小红,你看上什么就买吧,可别让乐乐一个人占便宜了。”姚静怕刘红还放不开,也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。 于是,乐乐和刘红买这买那,姚静就跟在后面刷卡。刘红并不是贪图这些,但是头一次这样的购物,无论如何还是令她心里感到无比的舒爽。 衣服买得差不多了,姚静带她们来到张一鸣给她自己和乐乐买了项链的那家首饰店。 “小红,你看看我这条项链好看吗?”姚静让刘红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。 “好看。” “就在这里买的,你也挑一条自己喜欢的吧。” “不好吧,静姐。”刘红见姚静项链下的钻坠,估计价值不菲。 姚静笑道:“小傻瓜,这是老公送的,乐乐也有一条。今早出门,老公特意交待,叫给你也买一条。” “真的吗?”刘红听了姚静的话,心里甜蜜蜜的。 于是在乐乐和姚静的参谋下,刘红挑了一条跟她俩类似的镶钻坠白金链,20000出头的价格,链子与乐乐和姚静的差不多,但是钻石的克拉稍重。项链戴到刘红白净的脖子上,钻坠正好在乳沟的上方,熠熠生辉,十分华美。 “还有一样东西,你们都帮着挑挑。”买完项链,姚静对她俩说:“师姐的女儿满月,老公叫我们帮他买一件礼物。我想在这里挑一个玉佩。” 三女于是看来看去,乐乐最先看上一个小小的玉观音,姚静说,男戴观音女戴佛,换个佛像吧。于是又挑了一阵,看上一个翡翠弥勒佛,晶莹剔透的墨绿色,在灯光下,弥勒的大肚子里隐隐有绿波流动,煞是可爱,三人一致看好,于是决定就是它了。 一条钻链,一个玉佛,此一刻,姚静的大姐风范已经表露无遗。张一鸣也需要这样一个女人,毕竟,他不可能时刻陪着自己的所有女人们。 直到日落西山,该买的也买了,该逛的也逛了,连最兴致勃勃的乐乐也觉得累了。三女一起就在外面吃了饭,才分头回了家。 卷五 第四十三章 鼓浪屿上 1 因为航班的问题,赵敏和几个同学不是直飞武夷山,而是先飞福州,再转火车。到达福州之后,赵敏才突然提出,她想一个人去厦门,不和大家一起去武夷山了。 其实,这是赵敏出发前就计划好了的,和同学一起旅游,只是她给华佳敏的一个借口。此时赵敏的心情,与同行同学高高兴兴、有说有笑的气氛是格格不入的,她想独自一人找个地方静一静。 正因为早有此计划,所以赵敏的态度很坚决,不管同学如何诧异,如何相劝,她都不为所动,最后,同行的同学只好由她去了。 “拜托,不要跟你们的家里说我单独行动了,不然可能传到我妈耳朵里。”赵敏在和同学分手前,又叮嘱道。 “赵敏,你这样多危险呀。要是出点什么事情,我们回去怎么交待?”一个女同学很担忧地说。 “没事,我保证,每天至少给你们打三次电话,早、中、晚各一次,这总行了吧?” “那好吧。如果哪天你没打电话,我们打电话又找不到你的话,我可就要向你妈报告了,到时候可别怪我。” “好啦好啦,如果那样,允许你告状。” “赵敏,你干嘛要单独行动呀?不会是偷偷地去会男朋友吧?”女同学开起玩笑来。 本来,即将独自踏上未知旅途的新鲜感,让赵敏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,这一个玩笑无意中触到了她心里的伤疤,赵敏的神色又黯淡下来。 “好了,不跟你们说了,我要走了。”赵敏有些落寞地对同学挥挥手,拎着自己的行李转身去了。她的身后,留下了几个同学又担心又不解的目光。 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长途汽车的旅程,赵敏到达了厦门。车到集美的时候,一路无心看风景的赵敏情绪也好了起来。集美有从小学到大学在内的数十所学校,而这些,都源于一个人毕生的努力和奉献,这个人就是陈嘉庚。 其实与当时很多人比较,陈嘉庚并非很大的资本家,但是,他把所有的财富都用于办学了。他没有留下一家企业给后人继承,但是他留下了集美,留下了集美学村。 中国人不知道陈嘉庚的应该少之又少,但是到集美之前,陈嘉庚创办及捐助了了近百所学校只是一个数字感念,只有到了集美,你才能真正感受到陈嘉庚,才能真正敬佩陈嘉庚。 赵敏此刻就处在从抽象数字到切身感受的转变之中。 车过集美,上了跨海大桥,过了桥,就是厦门市区了。有海风吹来,咸咸的,潮潮的。湿润的空气令赵敏的精神为之一爽,心头的郁闷仿佛和干燥、沙尘一起留在北京了。 桥上回望集美,高高低低,连绵的屋顶连成一片。现在的集美当然早已不光是陈嘉庚当年办的学校,但毫无疑问,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发展而来。 赵敏忽然觉得,你如果用一生的时间做一件事情,哪怕起点再低,最后你会发现,你所获得的成就,令自己都会吃惊。 如果,用一生的时间爱一个人呢? 2 陈嘉庚所办的最著名的学校,却不在集美,而是在厦门岛上,那就是厦门大学。赵敏之所以要来厦门,就是因为她想看看厦大,看看这个号称有着中国最美丽校园的临海的大学。高考的时候,赵敏本来想报考厦大,但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北京。其实她舍不得的,不是北京,而是张一鸣。她不愿意在自己终于可以放肆的青春日子里,却没有张一鸣在身边。 在酒店住下,赵敏舒舒服服地洗了澡,洗去一天的疲劳和风尘,出浴室时,天色已黑了下来。酒店就在轮渡码头旁边,从房间的窗子,可以看见码头对面的鼓浪屿。鼓浪屿上的霓虹灯都已亮了起来,勾勒出鼓浪屿美轮美奂的身影。赵敏一下子被吸引住了,决定明天首先去鼓浪屿上转转,来到厦门,这也是个不得不去的地方。 次晨,赵敏早早地起来,出了酒店,对面就是码头,有轮渡往返于市区和鼓浪屿之间。赵敏找了半天,没见轮渡售票的地方。难道轮渡是公益性质的,乘坐不要钱?再一打听,原来轮渡单边收费,去鼓浪屿的时候免票,从鼓浪屿回市区的时候再买票。 鼓浪屿不大,下了轮渡,屿上的码头就有电动车可带游客环屿一游,全程还不要一个小时。但是赵敏选择了自己随便走走,走到哪是哪。其实对于旅游,这才是最高境界。 鼓浪屿上有很多历史遗留的各种风格的别墅,号称万国别墅博物馆。赵敏也不择大路小路,只是信马由缰地逛着。鼓浪屿上没有任何机动车俩,几乎没有现代建筑,仅这一点,就使鼓浪屿像一个停留在时间之外的老人,安静而安详,令踏足其上的人,不觉便有了懒洋洋的感觉。而一水之隔的对面市区,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。 赵敏徜徉在鼓浪屿的安详之中,渐渐地也忘了时间,忘了不快。 因为逛得慢,待到赵敏转到日光岩的时候,已经临近中午,太阳老高,天气很热了。赵敏不想在这大中午的顶着烈日爬日光岩,于是又往有着房子和树荫的地方走去。 在一条小巷的转弯处,赵敏听见一阵热闹的笑声,与赵敏刚才一路走来所感受到的安静氛围相比,这阵笑声显得特别令人好奇。转过弯后,只见一棵大榕树的树荫下,有供人休息的石凳石桌,此刻正围了一堆人。赵敏忍不住好奇,也走了过去。 原来,这里有人在下象棋,令赵敏意外的是,下棋的其中一方是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。 3 下棋是赵敏的一大特长,这一点华佳敏都不知道。以前跟华佳敏所称的“狐朋狗友”一起泡网吧的时候,别的人一般都是玩网游,只有赵敏是在网上跟人下棋。她什么棋都下,逮着什么算什么,一向赢多输少。后来这一年用心于学习,棋就下得少了。 赵敏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一个跟自己有同样爱好的女孩,于是驻足观看起来。 女孩的棋艺显然很高,笑嘻嘻地,轻轻松松地走得很随意,但是每每就是她随意地一走,对面的老头就得想好半天,隔三差五地还要悔棋。女孩也不恼,由他悔,但是一班围观的闲人看不过去,老头一悔棋,他们就起哄取笑,刚才赵敏听见的笑声就是这么来的。 旁人的起哄令老头更是心烦意乱,臭棋连连,最后不得不中盘认输。老头认输后,跑到旁边的小店买了一瓶菊花茶给女孩。 “算了,不要了,都赢了这么多了。”女孩笑着说,“我也喝不了啊,要不大家一人一瓶,天气这么热,当作我请客吧。” 赵敏这才发现,女孩的身边已经放了十多瓶菊花茶了。围观的人也不客气,一人拿一瓶喝了起来。有人边喝边数落老头的哪一招哪一招是臭棋,老头一气之下忍不住反唇相讥,“你们谁有本事谁跟她下。” 这些人大概已经看了很多盘,早知道女孩的厉害,老头话说出口,却没有一个人接招。女孩还是笑嘻嘻的,转头看了看大家,“来嘛,随便下着好玩,这次不赌什么东西了。” 还是没人应战。赵敏见状,不禁起了比试之心。 “要不我跟你来下。”赵敏走到女孩对面坐下。 “好啊好啊,随便谁下都可以。”女孩兴奋地说。 闲人这时兴致更加高涨起来,两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对弈,他们还没见过。 赵敏和女孩摆开战场,拉开架势,车车马马,兵兵卒卒,你一手我一手地走了开来。赵敏毕竟在一旁看了一会,从老头的输棋,到后来无人跟女孩应战,赵敏对女孩的棋力有一个比较客观的估计,所以没敢掉以轻心。而女孩还在以开始跟老头的状态来下,没走几手棋,女孩便感到了吃力,再想集中精神好好下时,败局已成,无力回天了。 就这一盘棋,让女孩和围观的所有人都又重新开始打量起赵敏来,大家都没想到,怎么又出来这么一个厉害的姑娘。 “再来,再来。”包括女孩在内的所有人都在要求赵敏。 女孩是觉得对手难求,跟这一帮老头和爷们下,女孩有一种独孤求败的感觉。其他人则觉得好戏难得,这样两个漂亮女孩高手博弈,在一旁观看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享受。 赵敏无所谓,下就下呗。 4 这一下,就下了几个小时,女孩认认真真跟赵敏对弈,十几盘下来,互有胜负,两人的棋力相当,不分伯仲。 “算了,不下了吧,好饿。”赵敏赢了最后一盘之后,发现早错过了午餐,肚子已经饿得叽里咕噜了。 女孩这时也才觉得饿起来,“好,不下了,我也好饿。嘻嘻。” 女孩和赵敏一同站起身,又问赵敏:“你是来旅游的吧?” 赵敏点头应是。 “来几天了?我给你当导游吧,不要钱的,嘻嘻。只要你陪我下棋,好不好?”女孩笑嘻嘻地说。 赵敏发现这个女孩是一个特别爱笑的姑娘。本来,和同学一块出来,同学们有说有笑的气氛令赵敏更加感到心里的郁闷,但是不知怎么的,这个女孩却让赵敏感到亲切,她的笑容让赵敏心中的忧郁冲淡了不少。 “好啊。你是本地人?” “没错。来,我带你到市里去,请你吃厦门的小吃。”女孩见赵敏答应了,非常高兴,拉着她的手往码头走去。 “你是从哪里来的?”女孩一边走,一边和赵敏聊起来。 “北京。昨天刚到。” “那太好了,你在厦门的行程我包了,保证让你玩得高高兴兴,满意而归。我叫陈鹭,你呢?” “赵敏。” 陈鹭又看了看赵敏。“你是学生吧?我俩应该差不多大,你现在来旅游,是放假了吗?” “毕业了,刚考完高考,出来散散心。”不自觉地,赵敏愿意把自己的情况告诉陈鹭。 “真的?我也是也。”陈鹭几乎雀跃起来,赵敏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羡慕她的性格,就这么点事,也能高兴得这样。“那你应该比我大一岁,我跳了一级的。本来我还可以跳,爸爸妈妈不让,说我只知道贪快,基础会不扎实。” 赵敏看着这个陈鹭,突然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亲昵举动,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,就像面对的是自己一个可爱的妹妹。从小到大,赵敏对自己成长的记忆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孤独。不但有跟同龄人一样的作为独生子女的孤独,更加有单亲家庭孩子的孤独。甚至,赵敏就觉得自己是无亲家庭的孩子。优越的物质生活使赵敏从小不需要考虑任何生活上的事情,但是这带给赵敏的却是让她有更多的时间,几乎是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来面对躲也躲不掉的孤独感觉。 “你很喜欢下棋?”赵敏问道。 “是啊。你的棋下得真好,我以前从来没遇到过对手。我爸爸说,下棋可以锻炼人的数学思维,我的数学特别好。” “那你这次高考报考的是数学专业?” “没有啦,我爸爸说,如果报数学专业,大家都是数学尖子,我不一定显出优势。如果把数学当作一种工具,在其他专业上,以后我的数学优势会比别人更容易取得成就。所以我报考了北大的物理系。” 天哪,这回连赵敏都忍不住要雀跃了。“我也是报的北大物理系,陈鹭,我们要成为同学的。” “真的吗?”陈鹭拉着赵敏的手真的蹦跳起来,“太好了。如果都考上了,我们住一起好不好。我们一起上课,一起自习,还一起下棋。我什么棋都会下,你呢。” “我也是。”赵敏笑着说。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刻。 “我肯定能考上北大,赵敏,报到的时候你来接我好不好?” “好。我也肯定能考上。我们一定会成为同学,还成为室友。” “就是就是。”陈鹭拉着赵敏的手,“赵敏,这几天你去我家住好不好,我都等不到上学的时候了。” “这,好吗?”赵敏有点心动了。 “好的好的,我爸爸妈妈很随和的,你是我的朋友,他们一定欢迎你。” “那,要不我先去你们家拜见一下你爸爸妈妈,看情况再说吧。” “好,就这么定了。我们吃完东西就去。” “你们家住哪?就在鼓浪屿上?” “不是,我今天也是没事,来这里玩的。我们家住厦大,我爸爸妈妈都是厦大的老师。” 厦大?这是赵敏本来想报考的学校。看来,赵敏跟陈鹭的相识,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。赵敏此刻还不可能知道,她跟陈鹭之间,最后会成为最亲密的人之一。缘分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,它并非只存在于男女之间。它存在于一切有缘的人和人,人和物,以及人和事之间。 卷五 第四十四章 岚岚满月 1 晚上,乐乐睡着之后,姚静偎在张一鸣怀里,说着白天的事情。 “我给刘红买了一条项链,就我和乐乐这种,我说是你叫买给她的。” “是吗?你想得还挺周到,没问题。”张一鸣无所谓地说道。 “不是我想得周到,这事应该你要想到的。”姚静挪了挪身子,让自己在男人的怀里睡得更舒服,“刘红毕竟不像我和乐乐,我和乐乐以前就是好姐妹。现在三个都是你的女人,我可不想你做得不公平,让我们三个之间闹矛盾。特别是刘红,她又不跟我们住一起,你要更加多关心她一点。” 姚静的这一番话,使张一鸣开始认真思考起关于女人们的这些事情来。此时此刻张一鸣忽然认清了一个事实,就是不管形式上如何,在实质上,他已经有了一个所谓的“封建式”的大家庭,他同时拥有了三个女人,或者说三房“妻室”。既然事实如此,那么保持这个大家庭的和睦,特别是女人们之间的和睦,就是一个很重要,也很难做好的事情。从历史,更多地是从文学的典籍中,张一鸣知道,要做处理好这个事情,他自己——这些女人们所共同拥有的男人固然是最重要的因素,但是女人们中间有一个宽容、稳重、性格温和的管理者,也是非常重要的。而目前来看,这个管理者非姚静莫属。 就好像,皇上要有一个好的皇后,地主老财要有一个好的主妇,这样才能保证后宫太平,后院不起火。如若不然,男人在外做事,家里的女人们却闹得鸡飞狗跳的,这可不是男人之福。这样的男人事业再发达,其成就起码也要打上一半折扣。张一鸣不是地主老财,更不敢自比皇上,但他更加需要自己的这些女人们快快乐乐,因为他爱她们。 “静静,你不说,我以前还真没仔细考虑这些事情。在乐乐和刘红面前,你是大姐,我看她们俩也很尊敬你,以后呀,你替老公多分担一点。有些事情,老公没你想得那么仔细,那么周全。” “你呀,美死你了。就知道享受,却要我来管事。”姚静戳了一下张一鸣的胸口,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不免甜蜜蜜的。不管怎么说,男人的这一句话,给了她一种认同。姚静并不是要争什么地位,但是一直以来,她都觉得自己不像乐乐和刘红那样,是有本事的职业女性,她怕男人会看轻了自己。此时此刻,这种担心被男人的话语给彻底消除了。 心里的柔情蜜意变成了对男人无比的爱恋,姚静伸出舌头舔弄着张一鸣的胸肌,慢慢滑下身子,钻到他的下方,含住了他膨胀的男根……。 2 第二天中午,张一鸣和乐乐照例到乐静酒吧,在姚静的办公室和她一起吃午餐。 “静静,师姐的女儿明天满月,叫你买的礼物买了吗?” “买好了,你看看。”姚静拿出那个翡翠玉佩给张一鸣。 “这个不错。”张一鸣拿着把玩了一阵,觉得很满意。“你真会挑东西。” “老公,我们都出了主意的,你怎么就表扬静姐一个人。”乐乐在一旁故作不满。 “你出了主意吗?我还以为你就记得给自己买裙子了。” 乐乐此时就穿着昨天刚买的裙子,白色无袖的长裙,胸口点缀了一点淡雅的小花,腰部略收,下面是不对称的斜摆,裙子也不知是一种什么面料,略微有点泛光,给人一种丝的质感。穿在乐乐身上显得大方、素雅,有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。 谈到裙子,乐乐的心思马上从玉佩上面转了开去,“老公,你还没说人家这件裙子好看呢。”乐乐站起来,在张一鸣面前转了一圈。 “本来就不好看,要我怎么说好看?”张一鸣一本正经地说。 “嗯~,真的假的?静姐,老公说我这裙子不好看。”乐乐嘟着嘴,向姚静求援。 “我也没办法,既然穿给老公看,要他说好看才行呀。”姚静一脸无奈地笑着说。 “老公,你是不是真的觉得不好看?”乐乐有点认真起来。 “嗯。”张一鸣埋头吃饭,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。 “不吃了。”乐乐将手中的筷子往姚静的办公桌上一摔,“我要回家。” “怎么了,回家干吗?”张一鸣抬起头来。姚静也疑惑地看着乐乐。 “回家换衣服呀。难怪人家穿了一上午,你都没夸一句。你不喜欢,早上人家穿的时候你就说呀。”乐乐的眼泪都要出来了。 张一鸣这才笑了出来,站起身抱住乐乐,“傻丫头,老公逗你玩的。这裙子穿在你身上漂亮极了。” “真的假的?都不知道你那句是真话了。”乐乐已经没了刚才的信心。 “好看。这句是真的。怎么,这么在乎老公的评价?” “当然啦,就是穿给你看的嘛,你要是不喜欢,那还有什么意思。你再说不好看,我就把这裙子剪了。”乐乐发狠地说。 “你这个疯丫头,千万别剪。我说好看,是真好看。” 乐乐这才信了张一鸣,破涕为笑。 3 “你们说,明天我带你们一起去师姐家里,好不好?还有,把刘红也叫上?”吃完饭,张一鸣问乐乐和姚静。 “什么好不好?”姚静不解。 “你们是不知道,师姐要是知道我跟你们两个,如果叫上刘红,就是三个,我跟你们三个在一起,师姐会骂死我的。” “你这个大色狼,现在知道害怕了。在床上欺负我们三个的时候,怎么没见你害怕。”乐乐讥讽道。 姚静比较体谅张一鸣,不想让他为难,便说:“随你便吧。那我们就不去了。” “那不行,我要去。我还没见过师姐跟孩子。”乐乐可不管那么多。 “孩子你是没见过,可是师姐你早见过了。”张一鸣想起自己是怎么认识乐乐的,“要是没有师姐,我就不可能和你们在一起。” “真的吗?我什么时候见过师姐?” “乐乐,你知不知道去年我是怎么找上红颜会馆,然后找到你的?” “怎么找上的?” “你记不记得,你在红颜健身,帮一个女人在手臂上也印了你们的那朵小桃花?” “啊?”乐乐张大了嘴,“我记得,那个王丽大姐,难道……?” “没错,王丽就是我师姐。我就是从那朵小桃花,最后追到你们这两朵小桃花的。” “哇,老公,有这么巧的事。那我更加要去师姐家了。” “算了,乐乐,别闹了。老公不是说了,不太方便。”姚静劝乐乐道。 “静静,一起去吧,师姐要骂就让她骂,我很想带你们去。干脆把刘红也叫上,师姐的女儿是在她们医院生的,刘红当时陪我在产房外等着,也算是看着岚岚出生的。”张一鸣决定了下来。 “加上刘红姐,师姐可能就不是骂了,她会不会打你一顿啊?”乐乐调皮地调侃张一鸣。 “要打我就叫师姐打你,这些都是你惹出来的。”张一鸣笑着吓唬乐乐。 乐乐做了一个鬼脸,“师姐才不会打我呢。我在红颜的时候,跟她关系可好。再说,我们都是受害人,你这个大色狼才该打。” 张一鸣没有再逗乐乐,他已经拿出手机,在给刘红打电话,说明天去师姐家的事情。 4 李建国请了整整一个月的假在家照顾王丽,对于他这样一个近乎工作狂的人来说,近二十年的工作生涯里,所有请的假加起来也没有这一次多。他和王丽结婚的时候,也只休息了一个星期,连蜜月都没渡,就为这,王丽至今没少埋怨他。 第二天下午,张一鸣带着三个姑娘到达王丽家的时候,李建国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。这是一个纯粹家庭式的聚会。 看着张一鸣身后鱼贯而入的三个漂亮姑娘,李建国倒没有去多想什么,王丽则颇感意外,张一鸣只说带几个朋友来给岚岚过满月,她没想到是三个姑娘。 最先进门的是乐乐,王丽一见,即高兴地招呼道:“乐乐。” “王丽姐。”乐乐也很高兴,上前和王丽抱在了一起,“我都不知道你是一鸣的师姐。” 乐乐后面是刘红,王丽在医院就见过,“刘医生,你也来了,快请坐,你真是客气,医院的事情都还没谢谢你。” 刘红也叫了一声王丽姐,连说不用谢。 最后进门的是姚静,王丽没见过,但是李建国见过。张一鸣上次受伤,李建国去家里看他,就见到了姚静,当时乐乐正在广东。所以姚静一进门,李建国忙对王丽介绍说:“王丽,这就是一鸣的女朋友,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见一见吗,这回见到了吧。” 嗯?!王丽心里一咯噔,张一鸣老早对她说的,女朋友可是乐乐,怎么又冒出来这个姑娘?如果说换了一个,可是今天乐乐也来了。当然王丽并没有让心里的想法流露出来,而是同样热情地拉住姚静的手道:“是吗?一鸣的女朋友?快请进。一鸣,给师姐介绍一下,师姐都不知道怎么称呼。” 姚静此刻竟有点像第一次见到公婆的小媳妇,不知怎的就紧张起来,一颗心怦怦地加快了跳动,说话的声音也小了,“师姐您好,我叫姚静。” 来之前,张一鸣已经跟三女交待过,在王丽这里能含糊就含糊,尽量别提及大家的关系。做这样的交待,张一鸣觉得挺对不起姚静她们三个,其实他并不是怕师姐的责骂,而是怕姚静她们尴尬。 现在既然把姚静当作了张一鸣的女朋友,乐乐和刘红也就只是在一旁笑笑,并未多言。 岚岚此时犹自在自己的小婴儿床上,呼呼大睡,作为今天的主角,她才不理会一帮大人们借自己的名义搞东搞西。三个姑娘轻轻围到婴儿床旁边,看着岚岚的睡姿,乐乐和姚静都是第一次看见岚岚,忍不住伸手去摸她胖嘟嘟的小脸。虽然早产了十几天,岚岚的一切都很健康,没受什么影响。 趁着三女围着岚岚在看,李建国又进了厨房的时机,王丽狠狠地在张一鸣背上拧了一把,悄声道:“待会儿你给我老实交待,她们都是怎么回事。” 张一鸣不敢出声叫痛,只得忍着,苦笑着看了一眼王丽。 李建国端出最后一个汤,招呼大家上座。李建国是四川人,做得一手好川菜。看着丰盛的一桌,张一鸣对李建国说,师姐嫁给他一定很幸福,张一鸣很替师姐高兴。 “唉。”李建国很有些歉意,“可惜我工作太忙,而且常常是满世界跑。说实话,我给王丽做饭吃的时候并不多。真是有些对不起她,现在有了孩子,以后我会尽量少出点差。” 王丽含笑看着李建国,“你就会说,工作任务一下来,准又跑得没影了。” 这时,姚静拿出翡翠玉佩,递给王丽,“师姐,这是一鸣给岚岚买的满月礼物。” 王丽接过来,拿在手里就知道是块好玉,“谢谢你。”这话却是冲着姚静说的。王丽对张一鸣了解,知道这礼物十有八九是姚静去挑的。 见王丽对自己道谢,姚静腼腆地一笑,心道这师姐可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。 “我看看。”李建国从王丽手里接过翡翠玉佩,摸了摸,又对光看了看,“不错,这是上好的缅甸翡翠。” “是啊,我倒忘了,李大哥是这方面的专家。”张一鸣笑道。 李建国也笑笑,“谈不上专家,我的专业主要还是地矿方面,对这玉石只是略知一二。” 王丽拿回翡翠玉佩,走到婴儿床边,将它戴在了岚岚的脖子上。然后回到桌边,“来,大家吃点东西,尝尝我们老李的手艺。今天是自己家里人聚会,都别拘束。我们很多同事、朋友也都说要给岚岚做满月,我都给回了。” 王丽是国税局的处长,想给岚岚作满月的,只怕还不止是同事和朋友呢。 卷五 第四十五章 凭海临风 1 厦门大学的后门就对着一片海滩,叫白城海滩,出后门,从一座造型别致,像船头和桅杆一样的人行天桥,横过环岛公路,即可下到沙滩上。 陈鹭的家就住在白城校门附近的教师公寓,从她家的窗子,远可眺望海天,近可俯瞰沙滩,晴可观潮,雨可听风,只把赵敏迷醉得一塌糊涂,顷刻已有了住下来的意思。 陈鹭的父母都是教授,留美归国的中年知识分子,学者的豁达加上西方文化的一点影响,使这一对父母显得亲切、随和、开明,让赵敏觉得非常好相处。陈鹭说想留赵敏住在家里,他们一点也没有反对,连迟疑都没有,只是关心赵敏自己是否愿意,是否会觉得拘束和不习惯。他们的态度让赵敏心里暖洋洋的,赵敏说很愿意住下来,很愿意和陈鹭相处。这一刻,赵敏真的很羡慕陈鹭,羡慕她有这样的家庭。 虽然陈家有客房,但是赵敏和陈鹭住同一个房间,挤在同一张床上。自记事以来,赵敏唯一的一次与人同床而卧,就是被绑架那次,在新乐的那栋小楼里,睡在张一鸣的旁边,枕在他的臂弯里。那一刻,赵敏忘记了害怕,忘记了凶吉未卜的前途,觉得安全而甜蜜。 与陈鹭挤在一张床上,赵敏获得了一种新鲜的感受,那是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,有一种轻松的快乐,虽然比一个人睡着拥挤,却又感觉无拘无束。整个晚上,房里充斥着陈鹭叽叽喳喳的话声和银铃般的笑声。 由于睡得晚,第二天起得也晚,两个女孩起床后,陈鹭的父母已经不在了。桌上放着牛奶、煎蛋和面包,是留给陈鹭和赵敏的早餐。 “赵敏,今天想去哪玩?”陈鹭吃早餐的时候问。 “先去近一点的吧。” “那好,出了学校西门就是南普陀寺,我家这边是南门,外面就是白城沙滩,沙滩再过去一点有一个胡里山炮台,南门外面这条公路是环岛公路,沿着这条路,可以看到很多很漂亮的风景,还可以看到台湾的金门岛。”陈鹭如数家珍地向赵敏介绍。 “你们住在这里真好,简直幸福死了。” “哪有啊,天天在这里,早都没感觉了。嘻嘻,你看过那个叫《手机》的电影没有,那里面说,这叫审美疲劳。” “那里面还说,做人要厚道,可是你不厚道,还有一个最近最美丽的地方你没给我讲。” “啊?不可能,你比我还知道?是哪里?”陈鹭露出吃惊和无辜的神情。 赵敏笑了起来,跟陈鹭认识还不到24小时,却是赵敏笑得最多的一天。“就是厦门大学呀,这里不是号称中国最美丽的校园吗?” 陈鹭一听也嘻嘻笑了起来,“不算不算,这不是我不厚道,主要对我来说,厦大是我审美疲劳的极致,我实在是想不起把它列入你的旅游景点之一了。” 2 赵敏和陈鹭首先去的是南普陀寺。福建人礼佛者颇多,所以南普陀寺的香火极盛,加上这里又是来厦门的游客必到的一个景点,因而每天都是人头攒动。 买了门票,进入寺内。刚进门处,有一化香火钱的柜子,如果愿意,可往柜子里随意投放一点香火钱,就可以取高香一支,往里面去敬香。 陈鹭往柜子里投了两块钱,取了两支高香,拉了赵敏的手去烧香许愿。 许完愿后,俩人又往寺庙的里面慢慢地游玩而去。南普陀寺的后山林木茂密,这些海岛上的亚热带植物,比如榕树等等,都是枝繁叶大,郁郁葱葱,比起北京城里少得可怜还灰头土脸的树木来,让赵敏觉得格外的新鲜和喜欢。 “赵敏,你知道我刚才许的什么愿吗?我祈求佛祖保佑我们俩能够顺顺利利,一起考上北大物理系,然后成为同学,成为室友。你许的是什么愿啊?” “你不是说你肯定能够考上吗?”赵敏悄悄回避了陈鹭的问题。 “是啊。但是任何事情总会有一点点意外的嘛。现在认识了你,我希望一点意外都没有,我就是求佛祖保佑,哪怕是万分之一,亿分之一的意外都不要。” 陈鹭心直口快,一点也不掩饰对赵敏的喜欢,她这种毫无矫饰的情怀,也深深打动了赵敏。除张一鸣之外,赵敏还没有对哪个人产生过强烈的想在一起的愿望。现在,面对陈鹭,赵敏觉得自己也有了这种愿望,虽然这种愿望是源自友情而非爱情,但是这种友情同样是沁人心脾的。 “你这个傻丫头,怎么这样啊。”赵敏忍不住又抚了一下陈鹭的头。 陈鹭头一歪,嘻嘻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,我真的好想我们以后在一起,你说这是不是缘份。你呢,你有没有好想我们可以在一起读书?” “我也想。” “我们读完本科,还可以一起考研,考博,还可以再做博士后,我算算,这样我们可以有十二年以上在一起,你说好不好?”陈鹭津津乐道,拔着手指头算来算去。 赵敏忍不住又笑了起来,“在一起也不用老这么读书读来读去的,这样读下去人都老了。” “不老啊,做完博士后我还不到三十呢。我爸爸妈妈结婚都是三十岁以后呢。你不喜欢读书吗?” 喜欢吗?不喜欢吗?喜欢吗?不喜欢吗?这个问题可以探讨,却难有答案。 赵敏真不知道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,那要看张一鸣喜不喜欢。 3 从南普陀寺的后山绕一圈下来,赵敏看见几栋不太像寺庙的建筑,一问陈鹭,她说那是图书馆和教室。 “什么图书馆和教室?” “南普陀寺旁边这里,有一个闽南佛学院,这就是他们的图书馆和教室。” 原来如此,赵敏不知道这佛学院的学生都学些什么,毕业后又干些什么,是不是读了佛学院,就等于出了家?问陈鹭,陈鹭也不知道。 “不过我知道一个故事,不知道真的假的。说是有一年,一个女生考进厦大,她男朋友却没考上,复读,再考,还是没考上。一急之下,男生就读了这个闽南佛学院了,也算是到了女朋友的身边。” 是了,这闽南佛学院离厦大的直线距离不过百米之遥,倒也可以算作是得相厮守了。只是,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,那佛学院的师父们知道了男生的目的,会怎么想,又会怎么办呢? “结果呢?”赵敏问道,她很想知道这一对痴男怨女是否得成正果。 “结果就不知道了。你说这个男生读书期间要是老去悄悄地会女朋友,佛学院知道了会不会把他开除?” “我也不知道。” “我想应该不会吧。佛祖不是教人行善积德吗?他们就当作这是做一件善事吧,那个男生那么痴情,何必像法海一样,拆散他们。佛祖劝诫的是勿淫欲,可不是勿相爱。” 听着陈鹭的自言自语,赵敏有些出神起来,心里想起了刚才在佛祖面前悄悄地许的那个愿。 “喂,怎么了?”陈鹭发现赵敏走神,轻轻推了一下她。 “没什么。”赵敏回过神来。 “下面想去哪里?” “去海边吧。” “不要啦,现在热。你不是说厦大的校园漂亮吗?我们就在学校里面转转,等到下午太阳下山,或者等到晚上,我们再去海边。” 赵敏无所谓,就依了陈鹭的建议。 4 时间已是中午,赵敏和陈鹭就在大学里的学生食堂吃了饭,然后陈鹭带赵敏游览校园。 除了南国风情的各种植物,厦大校园里的建筑也颇具特色,似乎每一栋房屋都风格不同,大部分建筑给人一种古老却不陈旧的感觉。 校园里有一小湖,名曰芙蓉湖,赵敏想,这湖边到了晚上一定是男男女女的学生们卿卿我我的地方。 天确实热,转不了多久,俩女孩决定还是回去休息,待太阳下山后再说了。 下午,陈鹭的父母回家,问赵敏玩得怎样,高不高兴,赵敏说很好。然后,吃晚饭的时候,又随便地聊了聊,这才知道赵敏也报考了北大物理系,很可能跟陈鹭做同学。 “没想到你们两个孩子还真是有缘。”陈父微笑着说道。 “是呀,我也觉得是,赵敏也觉得是。我们就是有缘。”陈鹭高兴地说道,替赵敏也答了。 吃完饭,两个女孩出了白城校门,来到沙滩上。夕阳下,海水泛着金色的光芒,一浪一浪地,冲上海滩,又退回去,无休无止。赵敏脱下鞋袜,走到水边,让海水淹没自己的足踝,一种凉丝丝的感觉从脚下爬上来,沁进心里去了。 赵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听着海浪,看着海水,抬眼望去,远处还有渔船在的身影,这一切让她兴奋和沉醉。 略嫌不足的是,沙滩并不干净,有些随浪冲上来的杂物,而且沙滩上还有很多游人,少了一点点清静。 陈鹭也陪着赵敏脱去了鞋袜,沿着海浪的边缘慢慢走着。仿佛知道赵敏的心思一样,陈鹭往左边指指,对赵敏说:“去那边吧,人少一些。”那边较远处,是一些黑色的礁石堆,没有沙子,所以人很少。 两个女孩慢慢走到礁石堆旁边,还尽量往里面走,直到把人群丢在远远的沙滩上,周围已经没有一个其他人,才爬到一块平坦的礁石上坐下了。 “你小心点,别割了脚。”陈鹭提醒赵敏。 赵敏以前一直以为礁石是像鹅卵石一样光滑的,现在才发现其实礁石的表面非常的粗糙不平,一不小心,就有可能把手脚割破。 没有了嘈杂的人声,海浪声在这里显得更加大一些。真是奇怪,这种单调的哗哗声并不令人烦躁,反而能让心安静下来。 坐到礁石上,赵敏就没再作声,只是静静地坐着,听着,看着,尤其难得的是,陈鹭也陪着她安静了下来。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,远处的渔船只剩下黑乎乎的影子,沙滩上游人已经稀少。海上起了风,吹动两个女孩的衣衫,还有赵敏的长发。 “赵敏,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。” 赵敏没有作声。 “赵敏,你真漂亮,尤其是现在这个样子。”陈鹭看着赵敏的侧面,轻柔的海风舞动她的长发。 “要是有个人一辈子陪在身边,一起看海,听浪,吹风,那有多好。”赵敏喃喃地说。 “我可以呀,我会陪着你的。”陈鹭急急地回答。 赵敏转过头,吃惊地望着陈鹭。 看见赵敏吃惊的眼神,陈鹭知道她误解了自己。“哎呀,你别想歪了。我可不是什么同性恋,我是说我会一辈子做你的好朋友。你有心事也可以告诉我呀,我会为你分担的。” 赵敏抓起陈鹭的手,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。“陈鹭,我也会做你一辈子的好朋友的。” 卷五 第四十六章 一语天机 1 小岚岚还算给面子,直到张一鸣他们的满月酒吃到尾声的时候,她才哇的一声哭出来,醒了。 王丽赶紧到婴儿床边将岚岚抱出来,一边轻轻摇着,一边哄着,“哦,小乖乖,睡醒了,是不是饿了?你看,有叔叔阿姨来看你了。” 岚岚是饿了,直往王丽的乳房上拱。王丽对大家笑笑,说了声“你们继续吧,我不吃了”,便坐到一边给岚岚喂奶去了。 这边其实也都差不多了,没一会就结束,李建国开始撤下碗碟,张罗着大家吃水果。 李建国在厨房略做些收拾,三个姑娘要帮忙,被他拦住了。王丽喂完奶,岚岚也是吃饱喝足,安静了下来,睁着圆溜溜的眼睛,开始对屋里的大人们东张西望。 “王丽姐,给我来抱抱。”这里乐乐是跟王丽最熟的,嚷着要抱岚岚。 王丽微微一笑,将孩子递给了她。姚静和刘红于是也都围了上去,逗着岚岚玩。 “一鸣,你来一下,问你个事情。”王丽得闲,便叫了张一鸣,往李建国的书房走去。 张一鸣立刻觉得头皮发麻,脑袋立时大了一圈。他猜到师姐要问什么。 果然,一进书房,避开了众人,王丽就揪住了张一鸣的耳朵。“你给我说说,这些女孩子都是怎么回事?” “唉哟。”张一鸣不敢大声呼痛,“师姐你先放开,我跟你说。” 王丽放了手,“好,你说。你这个死家伙,我说诗思是你气走的,你还不承认。看看你这德性,这才来北京几天,就有了三个。我说你胆子还不小,居然敢公然往我这里带。” “师姐,这个……。”张一鸣苦着脸,无法解释。王丽已经认定了事实,张一鸣知道,再狡辩也没用。还是认清党的政策,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吧。“师姐,具体的细节说起来太复杂,我……” “你说,复杂没关系,我的素质没你想的那么低,再复杂我也听得懂。” “师姐,我是真心喜欢她们的。不然,我也不敢带她们来了。” “你是真心,你哪时候不是真心了?你喜欢诗思不也是真心吗?可现在的结果呢?你知不知道,你的真心会害死人的。” “不会的。”张一鸣嗫嚅着说。 “不会你个头。”王丽恨恨的,又狠狠敲了一下张一鸣的脑袋。“死的不是你,你当然不会。到头来还不都是女人吃亏。乐乐我算是比较了解的,其他两个我也看得出来,都是些好姑娘,要是最终都毁在你手里,你于心何忍你。你就这么管不住裤裆里那三寸祸根儿。” 2 张一鸣正被王丽批得简直无地自容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,救兵来了。这个时候,姚静来到书房门口。王丽也在这时看见了姚静,于是闭了嘴。 “师姐,李大哥找您。刚才他叫了一声,没见您答应,所以我来叫您。”姚静对王丽说道。 “哦。”王丽应一声,先出去了。 “师姐是不是在骂你?”王丽走后,姚静冲张一鸣一笑。 “是啊。”张一鸣苦笑。 “你可得听着,别跟师姐犟。” “我哪敢。”张一鸣对王丽,一直是又敬又畏,因为王丽对张一鸣好,除了没嫁给他,几乎什么都给了他。可是没嫁给张一鸣,那也是怪他自己没有选择王丽,并不是王丽不愿意。 不多久,王丽又来到了书房,看了看张一鸣和姚静,最后对姚静说:“姚静,既然你们今天都一起来了,我干脆也别装傻。我刚才在说一鸣,不知道你听到没有?” 姚静摇摇头。 “我在骂一鸣,简直是,简直是……” 王丽本想说简直是“道德败坏”,但又一想这句话会不会有点太重了,毕竟要顾及一下张一鸣的感受,而且就算姚静也未必愿意听到这么重的话,就现在的情况看,三个姑娘好像还挺在意张一鸣的。那说什么呢?“大色狼”?似乎又太轻了,不明白的,还以为是打情骂俏。 想来想去,王丽一时也无法对张一鸣进行合适的定性。“哎呀,反正就是,我想说你们可别都叫一鸣给伤害了。我不怕一鸣怪我,现在当着他的面,我劝你们慎重考虑。一鸣你也早作决断,定就定下一个,别耽误了其他两个姑娘。” 张一鸣讷讷的还没开口,姚静已道:“师姐,您真好,处处为我们着想。” “我是过来人,考虑得比你们多一点。我是为你们着想,也是为一鸣着想,我可不想看到他欠那么多情债。” 姚静笑了笑,脸有点红,犹豫了片刻才又说道:“师姐,要是我们三个都跟一鸣在一起,您反对吗?” “什么?”王丽吃了一惊,“你是说你们,你们三个都愿意这样?”对于王丽来说,这有点匪夷所思。 “至少,暂时,我们都不想离开一鸣,以后,要有什么变化,那是以后的事情。”其实姚静心里想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情,她们也不会离开这个男人。姚静只是不想说得太肯定,她怕那样师姐会更加接受不了。 姚静这样算是悠着点说了,饶是如此,王丽还是以惊异的眼神看了她半天,直到终于确信姚静说的是真话。 这世道,怎么变成这样了!王丽只得无奈地说:“那,那我就不管你们了,既然是你们自己选择的。我是担心你们被这个臭小子骗了,或者受他欺负。”王丽说着狠狠地盯了张一鸣一眼。 姚静乖巧地挽住了王丽的胳膊,“师姐您就是我们的娘家人,一鸣要是欺负了我们,我们就来找您告状,您帮我们讨回公道,好不好?” 王丽笑了起来,“没问题,他敢欺负你们,看我怎么收拾他。” 3 在姚静的帮助下,总算是过了师姐这一关,三人离开书房,往客厅回。与刚才被王丽叫到书房的时候相比,张一鸣简直觉得是新旧社会两重天,心里异常轻松。 然而,刚到客厅,抱着孩子的乐乐的一句话,让张一鸣顷刻间又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。 “一鸣,你来看,有没有发现岚岚的鼻子嘴巴都很像你?”这个发现让乐乐非常高兴,只叫大家来看。 真是一语道破天机! 张一鸣刹那间几乎木立当场,挽着王丽手臂的姚静也感觉王丽似乎呆了一下。 这个死乐乐,今天可要害死你老公了。你眼睛怎么这么毒,才一个月大的小屁孩子,没鼻子没眼的,你怎么就看出她像你老公了?张一鸣在心里叫苦不迭。 李建国在切西瓜,听了乐乐的话,哈哈笑了起来,“是吗?像一鸣好啊,那岚岚以后一定很漂亮,鼻梁挺挺的。来吧,大家吃点西瓜,别老围着孩子转。” 王丽已经从乐乐手里接过岚岚,“你们去吃西瓜吧,我哄她睡觉。” 一顿高兴的满月饭,只是在饭后水果的时间,张一鸣吃得很是忐忑,手里的西瓜成了猪八戒嘴里的人参果,也不知道是甜是淡。张一鸣不是怕负责任,也不是怕李建国发怒,李建国要能发怒,打他一顿,甚至砍他两刀,张一鸣都愿意。他怕的是李建国伤心难过,这个大哥一样的男人,恐怕宁愿自己受伤,也不会打张一鸣一顿的。 从师姐家告辞之后,回家的路上,张一鸣专心开着车,不太说话。 和刘红一起坐在后排的乐乐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个话题,拍了一下张一鸣,高兴地说道:“老公,我叫你看你又没看,岚岚的鼻子、嘴巴长得真有点像你。以后我们也生个女儿,跟岚岚作干姐妹,好不好?” “真的像我吗?这么小,哪里看得出来。”张一鸣淡淡地回答道。 “反正我觉得有点像。红姐你觉得呢?” “我不大看得出来。”刘红在这一方面大大咧咧的,确实没看出个所以然来。 乐乐似乎还想说,坐在张一鸣旁边副驾驶位置的姚静这时岔开了话题,“你们知不知道今天师姐怎么骂老公的?” “不知道。师姐骂他了吗?有没有打他一顿。”乐乐快乐地嚷道,今天她的心情特好。 “师姐骂他管不住裤裆里的三寸祸根。”姚静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,觉得师姐说话简直堪称雅俗共赏。堂堂一个国税局的处长,女硕士,是又有地位又有文化,可该泼辣的时候也绝对当仁不让。 乐乐已经笑翻了,抱着刘红直说:“红姐,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是怎么说老公的?你和师姐简直是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。” 刘红也笑了起来,她第一次对张一鸣说的是“你身上那点杂碎”。 姑娘们的笑声让张一鸣轻松了些,他伸手敲了一下身边的姚静,“好你个静静,你散播对老公的不敬之辞。你不是说没听见吗?” “就听见这一句。我当时忍了老半天才没有笑出来。” 一路上,乐乐跟刘红嘻嘻闹闹,直到回到乐静酒吧,没再提到岚岚长得像谁的问题,张一鸣悄悄松了一口气。看来这件事暂时过去了。 张一鸣并不知道,乐乐道破天机的一语,最后带来的是怎样的不可挽回的后果。 4 张一鸣他们走后,王丽又给岚岚喂了一次奶,然后慢慢哄着她睡着了。 李建国已经收拾完毕,在沙发上坐着看看电视,王丽走到他身边坐下,侧身靠到他的肩上。“老李,今天辛苦了。” 李建国拍拍王丽的手,“怎么这样说呢?我很少做饭给你吃的,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补偿一下。” “你呀,就是工作太认真了。我倒不是想要你给我做饭吃,现在咱家这条件虽说不像那些做生意的大款,但是就算天天在馆子吃,也吃得起。我是怕你太累了。” “放心吧,我以后会注意的。现在有了岚岚,家里的事情再都交给你一个人,我也怕你累着。你说,我们要不要请个保姆了?” “再等等吧。孩子这么小,别人带我不放心,我自己带。” “那就请保姆做饭菜,做家务。” “没什么家务。饭菜的话,你在就你做啦,我喜欢吃你做的。你不在的话,我做自己一个人的也简单。我不太习惯家里住个外人。” 李建国笑了笑,保证道:“好,为了你和岚岚,我以后能不出差就一定不出差,做好你们俩的后勤保障工作。” 靠在李建国身上,听着李建国的话,王丽又想起刚才乐乐提到的那句话,心里不禁如一团乱麻,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好的时机,向李建国承认自己的错误,请求他的原谅。 王丽犹豫良久,心想快也是一刀,慢也是一刀,不如借此机会就承认了,哪怕李建国打她、骂她,甚至赶她走。“老李,刚才乐乐说,岚岚的鼻子嘴巴长得像一鸣,你发现了吗?” “为什么问这个?”李建国转过头来问。 “没什么,因为乐乐这样说,所以我问问。”王丽几乎要开口承认了,话到嘴边,又不敢了,心里跳得跟打鼓似的。 李建国笑了笑,“孩子这么小,哪里看得出来。而且,长得像谁我觉得不重要,不都是你生的吗?不都是咱俩的孩子吗?” 李建国的话让王丽快要哭出来,她重又鼓起勇气,决心一定要承认这件事,一定要求得李建国的原谅。“老李,其实,我想告诉你,其实……” 李建国打断了王丽的话,伸手搂住了她,“王丽,今年是咱俩结婚十年吧?你看,现在又有了岚岚,多好。我想,等到咱俩结婚十周年的那天,咱们好好庆祝一下。带着岚岚,咱们还可以照一张全家福。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的全家福。你说好不好?” 这一刻的温馨,让王丽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承认错误,打破这美好的气氛,她多想沉浸在这气氛中,直到永远。 王丽的眼泪终于滚了出来,“老李,抱我到床上去。” “怎么了?还哭了。”李建国抹去了王丽的泪水。 “怀了岚岚后,你好久没法爱我了,今天我出了月子,我要你爱我,好好的爱我。老李,我想你。” …… 像张一鸣一样,王丽也没有预料到,她这次最终没能鼓起勇气向李建国承认,所错失的是一个怎样的机会。 卷五 第四十七章 青涩初吻 1 在岚岚满月一个多星期之后的一天,张一鸣突然接到华佳敏焦急的电话。 “一鸣,你看小敏这孩子,我才知道,她没去武夷山。她和同学在福州分了手,一个人跑厦门去了,这都已经半个月了。我刚才跟她通了电话,她说在厦门新认识一个朋友,住在这个朋友家里,还不想回来,我怎么说她也不听。你看这孩子,老毛病又犯了,我都不知拿她怎么办。” 唉,张一鸣知道,赵敏的倔脾气一犯,华佳敏肯定是无可奈何的,唯一的办法是自己出马,可能还有点希望。华佳敏也知道这一点,所以才给他打电话。 “华总您别急,我待会给她打个电话。”张一鸣想了想,觉得赵敏出去散心,是因为跟自己闹了别扭,这时候光打个电话可能还不行。“要不这样吧,华总,我还是去一趟厦门,把赵敏接回来。”张一鸣最终做出决定。 “那就谢谢你了,一鸣。我看也只有你去才有用。” “您别说谢,我跟您一样担心她。” 当天已经没有航班,张一鸣只得买了第二天去厦门的机票。 飞机一落地,张一鸣就拨通了赵敏的手机,响了半天,电话那头没人接听。也不知是赵敏见到张一鸣的号不愿接,还是她手机没带在身上。连续拨了几次,才终于接了。 “喂,赵敏,我是张一鸣,你在哪呢?” “嘻嘻。”电话那头之人先是一阵笑声,才说:“我不是赵敏。你是谁?赵敏的男朋友?” 张一鸣很生气,这是哪来的小丫头,自己一片焦急,她却在那里嘻嘻哈哈。 “我不是她男朋友。麻烦你叫赵敏接电话好吗?”